那些年,我們吃過的燒烤
文化信使/時春華 編輯/趙盼
要說燒烤,我們農(nóng)村孩子絕對是燒烤的原創(chuàng),是創(chuàng)造燒烤的鼻祖。
我們的燒烤很簡單,不是燒,就是烤。農(nóng)村的柴遍地都是,俯首可拾。能燒烤的東西也是信手拈來。菜園子里最早下來的土豆,溝洼里一片片鼓起粒來的毛豆,蔫了櫻的玉米棒,埋在土里的地瓜、花生,草地上蹦跳的螞蚱,天上飛的麻雀,河叉里的小魚,都曾被我們放在柴火上燒、烤。
撿一些柴葉,把小柴棒點著,待火勢大了,找一些更粗的木棍,燒旺了火,把土豆、地瓜、玉米的扔在火上,用木棍來回扒拉,這種做法,主要是燒,最后燒熟了,去掉燒糊的部分,還能吃一半;純用旺火烤的那種剩的多,就是費事,得把要燒烤的東西架起來或是用小棍穿上一頭拿在手里到火上轉(zhuǎn)動,這樣烤出來的東西火候恰到好處,不糊,沒有燎煙味,還好吃。燒烤毛豆和花生最好是帶著秧扔到火堆里,旺火燒濕毛豆,連烤帶熏帶捂的,豆莢、花生不愛糊,熟得快,還好找。要是單把豆莢、花生扔到火堆了,火大了,豆莢、花生就會被燒得沒魂兒了。路過河套,看見水里的小魚,我們也會抓來用鐵絲穿上烤,烤成魚干吃。
大人們常說,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因為立冬一到,天氣變冷,這家伙的壽命就到了。這句話對我們小孩子而言,可不是這個意思。在大人們的說法里,秋后的螞蚱屬于遵循自然規(guī)律,自消自滅。而在我們這,它們可是進了包圍圈。
秋天的太陽暖烘烘地照耀著發(fā)黃的草地,暖烘烘地照耀著莊稼地旁邊的小草坡。我們小孩子手里拿著用車胎皮子自制的拍子,拿著用長桿、網(wǎng)兜做成的抄子,走近陽坡的草地,用腳一趟,或是用抄子掃著一過,那胖墩墩的螞蚱受了驚擾,馬上就飛起來,說飛,其實也飛不高,我們連拍帶網(wǎng)的,一會功夫,這片草地上的螞蚱就全成了我們的俘虜。這時候的螞蚱是等著產(chǎn)卵過冬,明年繁殖的,仔最多,燒烤起來也最好吃。我們用小鐵線把螞蚱串一串,剛放在火上,它的翅膀就不見了,螞蚱這東西小,瞬間就能烤熟,尤其那仔,香得沒法說。
伙伴里有彈弓技法好的,天氣漸冷,田野里的東西沒啥可吃的時候,樹上的麻雀就成了我們研究的對象。打幾只麻雀,燒堆火,毛楞脾氣的直接把打死的麻雀扔進火堆燒,糊家雀的樣子實在有些難看,不過吃著還行,干啥都立正的人,則是先把麻雀扒了皮,掏了內(nèi)臟,用鐵絲穿著烤,這樣吃著干凈,不用去摘巴毛,掏腸子。
這么說吧,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還是水里游的,農(nóng)村的廣闊天地里,我們燒烤過的東西不計其數(shù)。東西多的時候,烤糊的就扔了,東西少的時候,烤糊的我們也吃下去,還自我解嘲,吃糊的不肚子疼。一個個跟小鬼兒似的,花著臉,黑著嘴巴,因為我們饞,還因為我們餓。
那時候的燒烤,沒有作料,連鹽都沒有,就那么沒滋沒味的東西我們卻吃得香滋辣味。
那些年,我們挨過餓,挨過打。
那些年,我們受過苦,也受過累。
那些年,我們貧窮卻知足。
那些年,我們簡單卻快樂。
(本文部分內(nèi)容為遼西方言)
小鏈接
時春華,女,1992年畢業(yè)于遼寧省朝陽市第一師范學(xué)校。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愛好文學(xué),熱愛生活,熱衷于傳播社會正能量,2012年起,開始在報刊、網(wǎng)絡(luò)發(fā)表文章,并陸續(xù)加入北票市作家協(xié)會,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遼寧省遼海散文協(xié)會等文學(xué)組織。所撰寫的散文、故事以農(nóng)村題材為主,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行文貫穿知足與感恩,語言樸實接地氣。幾年來,在《川州文藝》等刊物上和《今日朝陽網(wǎng)》等網(wǎng)絡(luò)媒體發(fā)表文章500多篇。北票市報特聘記者,有專版《朝花夕拾》。
好名聲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