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卜,紅蘿卜
文化信使/時春華 編輯/雅賢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句話其實說的是人們喜好的不同,而于我來說,這蘿卜青菜,可是我們農(nóng)村人餐桌上的主菜,從春到秋,這青菜就不必說了,單單這蘿卜,母親就能給我們做出好多樣菜來。
“頭伏蘿卜二伏菜”,頭伏還沒有到,母親已經(jīng)早早平整好了菜園,準備好了蘿卜籽,到了種蘿卜的日子密密麻麻地把蘿卜籽撒上。小蘿卜苗間著吃,蘸醬卷餅,苗兒長到拳頭大小,就分單棵了。蘿卜纓蔥翠起來,我們的餐桌上又多了蘿卜纓剁咸菜,就是把蘿卜纓、香菜、蔥、紅辣椒、泡過的干咸菜一起剁碎,加上醬油、醋、味素等作料一拌,紅紅綠綠的,不僅好看,更好吃。青蘿卜,紅蘿卜,在秋日的菜園里,應(yīng)該是長得最水靈的菜,因為母親說過,這蘿卜可是我們的指項呢。等到霜凍以前收了蘿卜,這蘿卜便成了家里餐桌上的主菜了。
總吃一樣菜,不久就會吃膩了,可是母親會變著花樣做蘿卜菜,讓我們對吃蘿卜不會厭煩。青蘿卜比紅蘿卜脆,母親常常把它切成細條讓我們生吃或當做蘸醬菜,也會扔進咸菜缸里腌上,在辣菜缸里腌好的青蘿卜脆脆生生,咸淡適中,特別好吃,最特殊的做法就是母親把青蘿卜切成寬條用鹽拌了,一天之后倒掉殺出來的水,在房頂上曬干了,收集起來,等到正月里油水多的時候,用溫水泡了青蘿卜條,加上蔥花香油做成小菜,滋味獨特;再不就是剁碎了青蘿卜,加上從別人家要來的豆腐渣,加了輔料給我們炸丸子,一炸一大盆,吃得我們直咂嘴,再不就是把青蘿卜切成色子塊,與青豆、黃豆、咸蔥葉拌了吃,有時為主,有時當做配料做個點綴;紅蘿卜生吃、做餡包成鼓肚的大蒸餃,切絲加點粉條頭兒做蘿卜湯,加在疙瘩湯里作輔料,切成片曬干,等到殺年豬的時候做殺豬菜。還有就是蘿卜白菜土豆亂燉,真是胡吃胡有理,挺好吃的。
家里每年都要儲備很多蘿卜,開始是埋在院子里,等到要上凍的時候就挪到屋里,堆在一個墻角,培上厚厚的土,那時候沒有保鮮方法,為了防止蘿卜糠了父親就常常換土,過些日子就換些凍土培在蘿卜上,在沒有水果的年代,冬天里,我們常常拿它當水果吃,吃得津津有味。秋季陰干好的蘿卜纓,常常被母親用開水炸了,我們蘸醬吃,或是用鹽水蔥花的拌了吃,別有一番滋味。
我家的蘿卜,常常能吃到來年清明,在清明前夕,把大紅蘿卜削去根部挖個罐,里面灌上水,放上串好的蒜瓣,用繩拴好掛在家里的闖鉤上,過幾天碧綠的蒜苗 就長出來了,同時,那向下的一面,也就是曾經(jīng)張?zhí)}卜纓的地方,竟然竄出一根曲莖,掛滿密密麻麻的花苞,蒜苗長高了,蘿卜開花了,黃黃綠綠,有花有色,煞是惹眼。
我們小時候不愛得病,鄰家奶奶就說都是蘿卜拱的,我不知所以然,總以為她在笑話我家愛吃蘿卜。其實那個時侯,談不上誰家笑話誰家,家家的吃食基本一個標準,都好不到哪去。
知道吃蘿卜的益處,還是在我成年以后,成家以后。知道得多了,熟絡(luò)了那些言語,什么“吃蘿卜喝茶、氣得大夫滿街爬”,什么“秋冬蘿卜小人參”、“冬吃蘿卜夏吃姜,不勞醫(yī)生開藥方”,什么“蘿卜上了街,藥鋪無買賣”、“蘿卜上市,郎中沒事”、“常吃蘿卜菜,啥病也不害”、“蘿卜白菜湯,益壽保健康”,什么“蘿卜響,咯嘣脆,吃了能活百來歲”……原來這不起眼的蘿卜,竟營養(yǎng)豐富,有很好的食用、醫(yī)療價值。
秋風(fēng)起了,又該儲存大蘿卜了。雖然如今生活條件好了,大棚改變了季節(jié),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人們過上了連以前的皇上都沒有過上的好日子,隨時隨地都可以買到新鮮蔬菜,可我仍是愛吃蘿卜,不是懷舊,也不為養(yǎng)生,可能應(yīng)了那句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吧!僅僅是個人的喜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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