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想著過年吃的事
文化信使/王慶民 編輯/趙威
孩子們正在上菜(日有所學攝)
過年,講究團圓喜慶,一家老少,歡天喜地。這是傳統(tǒng)的習俗。無論日子過得怎樣,不許說“窮、缺、不夠、少了、破了”這一類的字眼兒,圖的是個吉利。我清楚地記得,一到三十兒黑夜,媽媽就用一條紅絨繩把剪子嘴纏得緊緊的,塞在柜子底下,誰也不能用,說是三十夜動剪刀不吉利。包三十夜的餃子,不許動刀。餃子餡早就和好了,用不著刀了??墒?,搟皮兒的面劑兒,一般時候是用刀切的。可三十夜不能動刀。這時爸爸揉好面,搓成條兒,用手揪。爸爸動作嫻熟地揪出的劑兒,大小適當勻稱,拿起搟面杖,轱轆轱轆,像變戲法一樣,一張一張圓圓的薄薄的面餅就依次排在面板上了。那時的我十四五歲了,只知道爸爸啥都會,怎就不知爸爸有多累呢?
我端詳著一盤盤兒上來的菜,兒子炒上盤肥腸,又引出我的疑問。
豬的下貨心肝兒口條兒,做得好,我或許吃一些。除此之外,不吃。涼拌雙皮、炒肚片兒、溜肥腸,我更是不吃。豬蹄子,更不啃。我老伴兒烀出的醬豬蹄閃著紅褐色的光,盛在盆里顫巍巍的,我看著好看,就是不想吃。筋頭巴腦、犄角旮旯的骨頭肉,人家大多數(shù)人都說好吃,我,竟沒這口福,吃不下。對著肥腸,我的疑問是什么呢?我由肥腸,想到了肚兒肥。“現(xiàn)在飯店的溜肚片,那肚兒肥乎乎的,是沒刮洗干凈呢,還是豬太大肚兒就肥?”兒子沒答上我的問話。我看著肥腸,聯(lián)想到肚片兒肥是有原因的。記得有一年,“你爺爺溜的豬肚兒,我吃著真好吃。”我又和大兒子說。“那肚,烀的時候你爺爺就把油刮得很干凈,切出的肚片兒邊上沒有油,溜出來,酸溜溜的,吃到嘴,一點不膩。”
火鍋在咕嘟,冒著熱氣,有湯溜到底下的托盤兒里。我拿起蓋兒,看看湯,紅色的大蝦似乎活了,在上面抖動。又把我的神思扯得很遠。記得四十年前,我家第一次生心愛的金黃火鍋兒,無蝦蟹類的海味兒,買的所謂火鍋底料,就是紐扣大的幾個小干巴螃蟹,幾只一厘米大的干蝦,一小撮兒紫菜海帶之類,美其名曰“借味兒”??粗屹I的120元一盒的蝦,在熱湯中滾動著紅色,我想:鐘鳴鼎食,已近尋常百姓家,這不是真正實在的發(fā)展進步嗎。
魚,吉利的名“連年有余”。現(xiàn)在,真是天天可以有魚了。“長鋏歸來乎,食無魚。”馮諼就不用唱了。百姓都有魚吃了,有養(yǎng)客之風的孟嘗君何吝一魚。魚,炸透再澆汁,是我家菜肴一絕。兒子媳婦都說媽媽做的魚好,因此這道菜老伴兒一直動手上灶。孫女孫子也最愛吃奶奶做的魚。我的口味和孩子們不同。我下酒最愛的是干炸黃花魚,連刺兒我都不吐。
別看我不太能吃肉,其實我也是純正的“吃貨”,就是能吃。不愛吃的,一點不動;得意的,吃得溝滿壕平。各有所愛,吃,更是。吃完,還念念不忘。
歲月悠悠,寒來暑往。終于盼到了吃得上喝得上的日子。大兒子給每個人都斟滿了酒。菜上齊,喝,一起舉起了迎接猴年的酒。時光荏苒,日月如梭。我還能舉動酒杯,開懷暢飲,怎能不歡樂!我又想起了馮諼:別唱“食無魚”了!也別唱“出無車”了,唱“無以為家”?不必吧!抱怨,沒用。社會總在為民拓寬生活之門,你怎能高大得哪座門也進不去呢?
小鏈接
王慶民,蒙古族,大學文化,中共黨員,退休于朝陽師專,副高級職稱。遼寧省散文學會會員、遼寧省楹聯(lián)學會會員、朝陽市作協(xié)會員、朝陽市詩詞學會會員?!督袢粘柧W(wǎng)》文化信使。愛好寫作。有詩詞、散文、小說、楹聯(lián)、教學論文等發(fā)于《詩詞》、《遼西文學》、《民間文學》、《遼海詩詞》、《作家天地》等各級報刊。曾被評為朝陽市優(yōu)秀楹聯(lián)家。有一些作品在省市級比賽中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