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書
文/文化信使 沈德紅(遼寧北票)
開始發(fā)表作品后,我有了十幾本樣刊。
一次,愛人的一個朋友來家里做客。他對我的書特別感興趣,認真翻看著每本書,最后挑選了幾本,說要帶回去看。我是不愿意借書給他的,可他把書抱在懷里不放手,一再表示,一本也不會弄丟,如數(shù)奉還,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什么。那晚,我像丟了什么東西似的,好久才入睡。
一月有余,我讓愛人去取書,愛人很晚才回來,而且摩托車上捆綁的塑料袋里,只有一本不熟悉的雜志。愛人喜酒,已經(jīng)醉得東倒西歪,倒頭就睡,在我焦急地詢問聲中打起了呼嚕。我在他手機上找到他朋友的電話,問了才知,書都拿回來了,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樣的畫面: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摩托車顛簸著,書一本一本地竄出塑料袋,掉進草叢里。
七十多歲的二姨婆婆,住我家附近的村子。她年輕時在村里當了幾年婦女主任,頗喜我的書。每次來家里,都挑選幾本書回去看,看完了再來換幾本接著看。
有一年,家里來了兩個客人,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用摩托車帶著他二十多歲讀大學的女兒,女孩放暑假,聽說了我寫作的事,便跟隨她的父親來借書看的。
我和大學生合影留念,讓她挑了幾本書帶走,還互加了好友。女孩說,看完就給我送回來,可是等了好久,書也沒送回來。微信詢問,她說,帶到學校去了,放寒假回來給我。再等再問,說同學們傳著看,丟了。自然又是一番疼惜,難過,垂淚,無可奈何!
公公老年得了股骨頭壞死,拄雙拐多年了,哪也去不了。他拄拐能來我家,找自己喜歡的書看。有一本散文集《每天幸福一點點》,是著名作家李銘老師送我的,被公公拿去看,過去數(shù)日,不見送還,去婆婆那屋找過幾次,也無果。
初夏,婆婆養(yǎng)的老母雞孵小雞,每個剛出殼的雞仔身上都包著一頁帶字的紙,我仔細一看,竟然是從我丟失的那本散文集上撕下來的。雖然我氣得七竅生煙,可看婆婆躲閃著我噴火的目光,低垂著頭不吭聲,也只能作罷。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fā)表的作品越來越多,書也越來越多,大約有一百多本。
書分四類:一部分是文友們贈送的,一部分是我自己發(fā)表文章的樣刊,還有一部分是征文比賽獲獎的獎品,最喜歡的一部分書是名著,是我每年過生日時,女兒送我的生日禮物。
初始,書放在幾個紙箱內(nèi)。后來,家里搞裝修的時候,我求木匠師傅,給我打了一個書柜。
我去村里要來一些報紙,仔細給每本書穿了“衣服”。按散文、小說、詩歌分好類后,擺在書柜里。
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我認識了承包我家二十畝地的三口之家,他們的兒子十三歲,白凈的臉,安靜的性格,像個小姑娘。他站在書柜前看呀看,好像總也看不夠。后來他對我說,阿姨,這些書,能借我一本看看嗎?我問他看哪本書,他竟然說看姜戎老師的小說《狼圖騰》。我頗為吃驚。
小男孩說,他聽老師講過這本書,是特別有影響力的書。為了培養(yǎng)孩子愛看書的習慣,我又選了朝陽兒童文學作家周蓮珊老師的兩本童話書一起借給了他。
那天,我們一老一少,坐在陽光下看書的樣子,至今想起,都覺得特別溫馨美好!
(本文發(fā)表在《沈陽日報》,經(jīng)作者授權編發(fā),編發(fā)時略有改動)
小鏈接沈德紅,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遼寧省散文學會會員,朝陽作家協(xié)會會員,北票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新西蘭華文報》等多家報刊及今日朝陽網(wǎng)等網(wǎng)絡媒體。有作品入選《啟功文化在赤峰》《青年作家年鑒》《在希望的田野上》選本,作品多次獲獎,接受過媒體采訪。
[編輯 冠群 編審 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