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的傻樂子——啪嘰
文/王貴波 編輯/繁花似錦
除了各種槍以外,相信只要是傻小蛋子肯定還和我一樣,無一例外地也都打過啪嘰(piàji)。啪嘰,就是一種用紙折疊成的方塊兒。其折法是用兩張長條兒的紙相互交叉,按照逆時針放下折成四個直角三角形,再把直角三角形的一條直角邊與中間的正方形一條邊折疊至重合,呈一個三角形壓著一個三角形的狀態(tài)。
通過“釘杠錘”來決定先后順序,“釘杠錘”輸了的把啪嘰(區(qū)別起見稱為啪嘰乙)放在地上,贏者用自己手中的啪嘰甲去打地上的那張啪嘰乙。判斷輸贏有三種情況:如果甲壓在了乙上面,稱作“壓了”,判甲輸;如果甲鉆到乙的下面,叫做“鉆了”,判乙輸;如果甲把乙打翻過來,就喊“翻了”,判乙輸。一人只能打一次,輸者給贏者一張啪嘰。通過多次打啪嘰的實戰(zhàn)摸索和經(jīng)驗積累,我和弟弟總結出了行之有效的贏牌的竅門,就是疊啪嘰的時候用比較厚的彩色書皮兒紙或者在疊啪嘰時在那個正方形里裝上一張薄紙殼,增加啪嘰的穩(wěn)定性、攻擊性和抗打擊性。因為這種啪嘰為我們立下了汗馬功勞,我們親切地稱之為“寶啪嘰”。一般都是輸急眼的時候才會像請關公老爺一樣從棉襖里面的兜中把“寶啪嘰”摸出來,“我要用我的寶啪嘰啦哈,你們都加點兒小心!”大聲地說這話,主要是怕人家會懷疑這個有詐,做賊心虛地虛張聲勢。
我們兄弟最開始在西屋破鋪襯堆里藏著的是個像鞋盒子那么大的一個紙盒子來裝贏來的啪嘰,歲月如梭日積月累的,盒子是裝不下了,就改用了裝化肥的玻璃絲袋子,天天出來進去地像做生意的去銀行一樣。“趕明兒個,我都給你們?nèi)釉罨鹂訜耍?rdquo;媽媽顯然早就知道我們的這點兒秘密,這種威脅的話說是說過很多次,可是媽媽的“趕明兒個”也一直沒出現(xiàn)。
雖然玩這個也上癮,但上學我們可是文明守紀的好學生。聽說六年級的一個蹲級包子,上學放學背的書包比一般人都鼓溜兒。有一天老師心血來潮要收他作業(yè),他哪有作業(yè)啊,就說沒帶來,老師打開他書包,提著書包底兒一抖摟,滿滿一書包全是啪嘰。那天,教室里的人都出汗了,爐子燒得是有史以來最暖和的一次。
我們班還有一個學生,是我們校長的兒子,校長教我們《自然常識》,他兒子的手在桌子底下鼓鼓搗搗地疊啪嘰,讓他逮著了。班級里唯一的一把好笤帚可倒霉了,校長倒拎著笤帚好一頓抽,可惜了那把笤帚啊,最后就剩下了那點兒茬兒。第二天我反應過來再去找,怎么也沒找到,肯定是誰和我的想法一樣,先下手偷摸地裝進書包收回家去了,等到二月二的時候好用來撇炊帚疙瘩。
媽媽最反對我們打啪嘰,因為這個活動在大人們看來一丁點兒好處沒有不說,還浪費衣服袖子,尤其是冬天,你隨便拽個小嘎子看看他棉襖袖子,要是破馬張飛地露著黃白色的棉花,翻翻他的兜兒,肯定有一摞子啪嘰,要是沒有,就是輸光了。但是以我們的聰明才智,限制是限制不住的,后來老媽實在是沒招了,只好給我們每人做了倆套袖,套在胳膊上,但由于套袖是有縱筋兒的松緊口兒,那肯定就沒有敞開的袖口兒扇出的風大,這雖然使我們的戰(zhàn)斗力銳減,但是贏得更加仗義,叫他們打心里往外地服。
有一年放暑假,收拾西院老房子,還翻出一大袋子書皮兒疊的、報紙疊的和一堆圓圓的彩色硬紙殼的啪嘰。彩色的圓啪嘰,我沒記得玩過,想必是后來老二或者老三補充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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