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長

文圖/文化信使 沈德紅（遼寧北票）

　　仲夏，太陽像一個大火爐，炙烤著大地。澆完菜園的我，剛想好好休息一下，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出乎意料的是，電話是北票市作家協(xié)會彭老師打來的，他說，朝陽市作協(xié)的李老師和北票市作協(xié)的幾位老師，來白石水庫采風，希望我也過去參加活動。

　　頓時，我就慌了手腳。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也許家里就我一個女孩的緣故，家人和親友都特別呵護我，致使我的依賴性特別強。無論做什么，去哪里，都必須有家人陪著。媽媽是音樂老師，耳濡目染，我也特別酷愛音樂，喜歡唱歌跳舞，但是我的膽子特別小，不敢在眾人面前顯露特長，只是我一個人的時候自娛自樂。

　　記得有一次，學校過“六一”兒童節(jié)，媽媽多次做我的工作，我才答應和另一個小女孩表演一個小節(jié)目，唱那首人人喜歡聽的歌曲《讓我們蕩起雙槳》。當我登臺演出時，看見臺下面的學生和老師太多了，黑壓壓的一片，本來就怯場的我更加緊張起來。媽媽的手風琴已經(jīng)拉了兩遍，我還是緊張地不敢張口。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侯，媽媽放下手風琴快步走到我面前，“啪”地打了我一記耳光。我捂著臉，眼里噙滿了淚水也沒敢哭出聲來，我跳下舞臺跑到一個柴房哭了很久。聽著媽媽在外面焦急地找我，我就是不出聲，我恨她打了我。后來還是做飯的師傅發(fā)現(xiàn)了我。媽媽看到我時，一下就把我緊緊地抱在了懷里，嘴里不停地說：“可嚇死我了，媽舍不得打你呀，媽是恨鐵不成鋼??！”

　　媽媽當著那么多人打我是頭一回，我當時真想找個地縫兒鉆進去。媽媽那一巴掌讓我明白了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特別是我發(fā)現(xiàn)，媽媽的眼里浸滿淚水，我才知道我辜負了媽媽對我的期望。多少年過去了，媽媽眼含淚水的樣子，都揮之不去，我的臉頰依然是火辣辣的疼，我真的感覺對不起媽媽！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做一件讓媽媽高興的事??！可是，從那天起，我有了心理障礙，再也不愿意登臺演出，再也不愿意和人交往。

　　讀初中時，因為偏科，我的數(shù)學不好，考試經(jīng)常不及格。我的班主任多次從我的數(shù)學書底下發(fā)現(xiàn)了《遼寧青年》，他用特別嚴厲的目光看著我，我嚇得頭都不敢抬。正是因為愛看書，不好好學習數(shù)學，才導致我考高中名落孫山而回家了。媽媽氣得哭了很久，我想起了第一次她打我，她眼含淚水的樣子，內心深處更感愧疚。

　　媽媽很長時間不理我，因為我是以全鄉(xiāng)第二的成績考上的初中，媽媽對我抱了很大的期望。我是一個不爭氣的人，終究沒有給媽媽帶來任何讓她感到榮耀的事情。

　　長大后，帶著諸多遺憾，我遠嫁他鄉(xiāng)，在婆家那個只有一戶人家的山里，更加惶恐。我?guī)讉€月才出山一次，我感覺，我似乎被這個世界遺忘了，變得沉默寡言。

　　2014年，我推開了網(wǎng)絡這扇門，在空間開始寫日志，漸漸地愛上了寫作。寫作六年來，我在報刊發(fā)表了一百六十多篇文章，加入了省作家協(xié)會，成為《今日朝陽網(wǎng)》的文化信使，但我依然沒有走出心理障礙。作家協(xié)會舉辦的各種活動，還有征文比賽頒獎典禮，我都沒有勇氣參加……

　　這次接到彭老師的電話，正好趕上愛人和女兒外出辦事，我不知道是去，還是不去？正在我左右為難時，我又接到了彭老師的電話，他說已經(jīng)開車來接我了，那一瞬間，久違的感動扣啟了我塵封的心扉，我心里一熱，眼睛竟然濕潤了……

　　在轎車里，經(jīng)彭老師介紹，我才知道那個開車、特別有文藝范兒的，竟然是我崇敬的魏老師。對于魏老師，我久聞大名，知道他是中國鐵路作家協(xié)會的理事、錦州鐵路局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只是我從來不參加活動，所以和魏老師是第一次相見。真沒想到，讓我敬畏的魏老師竟是那樣的謙和，說話柔聲細語，風趣幽默，讓我緊張的心情放松了許多。來接我的還有見過幾次面的項陽老師，這個特別陽光帥氣的弟弟，是北票的小說作家，說話熱情，善解人意，讓我感覺如見了家人一樣親切。

　　在白石水庫柳黃屯的一個特別雅致的小院里。我見到了很多仰慕已久的文學大咖。自己是第一次參加這么大場合的文友聚會，特別緊張，但我內心深處是快樂的，這就好。我知道我是在挑戰(zhàn)自己，希望自己能戰(zhàn)勝心理障礙，膽子大起來！

　　此次聚會，有我傾慕已久的《遼西文學》編輯李學英老師。同是女性，真的佩服她的多才多藝。李老師能唱歌、一手好書法、一筆錦繡文章。而且容貌出眾，落落大方，待人謙和，不溫不火，恰到好處，且不薄新人，在我剛上網(wǎng)寫作的時候，李老師編發(fā)了我的兩篇散文，這對我來說，是多么大的鼓勵呀，我至今心懷感恩！

　　參加此次活動，看見了見過幾次面的康老師，他還是那么和藹可親，真誠相待，康老師的文筆犀利敏銳。還有剛上網(wǎng)就加好友的李連孝老師，他人很好，很誠懇健談。政協(xié)的席衛(wèi)忠老師，說了很多鼓勵我的話，一點架子也沒有，讓我內心深處充滿陽光。讓我欣喜萬分的是，這次看見了《川州文藝》的執(zhí)行編輯李老師。老師風趣地說，雖然沒見過我，可我的文章卻看了很多，編發(fā)了很多。我無數(shù)次地幻想著，能見老師一面，當面對李老師說句謝謝?？梢娒媪?，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還是祝好人一生平安吧。

　　對我來說這是一次特別有意義的文友聚會，席間，大家談笑風生，聊文學、聊生活，其樂融融。那位烙餡餅、唱歌的馬二丫，她的膽量，讓我刮目相看。還有那位漂亮時尚的何老師，在大家面前說話有理有據(jù)，淡然自若，讓我心里羨慕不已。而我，卻像個剛出山的小女子，忸怩害怕，不敢動一下，不敢說話。 也許彭老師知曉我內心的忐忑，總是小聲鼓勵我，別怕，怕什么，慢慢適應就好了。面對這位如兄長一般的恩師，我特別受感動。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緊張和拘束的狀態(tài)，慢慢地消失了。

　　吃完飯后，大家合影留念，大家都要回家了，我心里涌出了戀戀不舍的感覺。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散的宴席，還好來日方長，還有相聚的那一天。本來我不想再麻煩老師們送我回家，我偷偷給愛人打了電話，讓他騎摩托車來接我，但老師們特別熱情，一直開車把我送回了家。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一點點兒倒退的綠色山野，我心里總是涌動著一種詩情畫意的情愫。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開心過，幸福過。文友聚會，沒我想象的那么可怕，我感覺我是跟一些特別有趣味的人在一起。

　　這么多年，我第一次，一個人走出山外。我想起了一句話：人是在一瞬間長大的……

　　謝謝文學的緣分，感恩老師們。在大家的關心和鼓勵下，我終于戰(zhàn)勝了多年的心理障礙，勇敢地向前邁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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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德紅，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遼寧省散文學會會員，朝陽作家協(xié)會會員，北票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新西蘭華文報》等多家報刊及今日朝陽網(wǎng)等網(wǎng)絡媒體。有作品入選《啟功文化在赤峰》《青年作家年鑒》《在希望的田野上》選本，作品多次獲獎，接受過媒體采訪。

[助編 秋水  責編 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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