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哨哨

文/文化信使 李法明（遼寧喀左）

　　利州小城的四月極美?；ㄩ_次第，姹紫嫣紅，行走在十里凌河景觀長廊，心情似乎也隨著輕松起來。

　　早晨出來溜達(dá)，在龍源湖邊的柳林里遇見一位帶孫子玩的中年人，他折下一段柳條，給他的孫子做了個柳哨，他試著吹了吹，那個孩子就興奮地學(xué)著吹起來，于是一種孩童時熟悉的哨音時斷時續(xù)地響在耳畔，孩子不時地歡笑，感染了四月的清晨。

　　聽著熟悉的哨音，我似乎忘記有多少年沒做過柳哨了，吹著柳哨行走在故園的日子過去了很久很久，差不多快有四十年的光景了吧？曾經(jīng)的少不更事到現(xiàn)在的年過不惑，曾經(jīng)的日子走得太快了。

　　小時候的老家，是一個偏遠(yuǎn)的山村，寂靜而美麗。雖然沒有溪水潺潺，但是也算得上花開不斷，春花秋月夏云冬雪在記憶里散發(fā)著昨日的芳香，不能遺忘。

　　春天的鄉(xiāng)村在一個杏花夜雨里一下子醒來，在老家，只有滿山的杏花開了才是春天來了。杏花開了，柳樹也漸漸地綠了，也到了孩子們脫下棉衣撒歡的時候，又到了擰哨哨的日子。

　　村東頭老太爺家門口有棵大柳樹，要三四個大人才能抱得過來，粗壯的樹干柔弱的枝條，報道著一個又一個春天的到來。堂哥是當(dāng)時的孩子王，他能爬上樹椏折柳條，然后把柳條皮擰脫了，用小刀割整齊，做成長的短的柳哨。然后發(fā)給我們吹，于是村子里的哨音此起彼伏，我們奔跑者，嬉笑著，似乎那個柳笛聲聲的景象就在眼前。

　　擰哨哨是個考驗手勁的活，小孩子是做不好的。最先可以擰哨哨的是柳條，只是柳樹出葉太快，沒幾天就做不成哨哨了。隨著做哨哨的就是楊樹了，北京楊返青快，只是樹皮光滑不好爬，但是擰哨哨的誘惑讓伙伴們開動腦筋想辦法，有合伙抬梯子的，有用流星錘掛的。擰哨哨最好的還是加拿大楊樹，出芽晚、枝條粗、樹皮粗糙更好爬，大孩子喜歡逞能爬得高高的，挑選合適的枝條,小孩子爬不上去只能在樹下眼巴巴看著，嘴甜點(diǎn)的得個哨哨吹著滿街跑。楊樹哨哨長的能有一米多，有時小孩子把哨哨搭在肩頭，大點(diǎn)兒的孩子在后面吹，聲音低沉，我們叫牛犢子哨，當(dāng)時能有個牛犢子哨那是絕對的牛氣，小孩子說了半天好話也要過把癮，只是沒有那么長的氣，吹也吹不響。做哨哨最牛氣的堂哥還專門找拇指粗的樹條做了個三十公分長的哨哨，用小刀小心地刻幾個洞，當(dāng)做笛子吹，顯擺他那幾個不成調(diào)的調(diào)子?；叵肫鹉菚r的驕傲，年過五十的堂哥談起他的孩子王時代，依舊念念不忘。

　　因為擰哨哨，小時候也惹過禍，看著牛家大伯門前的溪水邊有合適的樹條就偷偷地折了就跑，做成哨哨滿村里吹著轉(zhuǎn)悠。后來牛家大伯找到家里告狀說我們把他的樹苗子禍害了，挨老媽熊了一頓，以后只能找大樹的枝條，再也不敢禍害樹苗了。

　　后來上學(xué)了，漸漸地長大了，擰哨哨也漸漸淡出了寒窗苦讀的日子，只有哨聲永遠(yuǎn)地留在孩時的記憶里。偶爾在春天里想起來，那聲聲哨音，似乎在記憶里鮮活起來。

　　我曾經(jīng)和孩子提起過柳哨，只是孩子咋也不清楚什么是柳哨。我只好告訴他那首古詩：一夜東風(fēng)萬樹花，柳笛悠婉奏煙霞。阡原早有飛鳶舞，春戀頑童不問家。孩子似乎還是懵懂不知柳笛為何物?？磥硪淮擞幸淮说耐辍⒁淮擞幸淮说挠洃浀恼f法是對的。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正是春耕的日子，春雨貴如油。在這個煙雨朦朧的午后，我想起了童年的哨音。擰哨哨的時光是豐滿的，只是流年漸遠(yuǎn)，也許在春天，夢里花開，柳笛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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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法明，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1975年生人。在遼寧省喀左縣五個鄉(xiāng)鎮(zhèn)輾轉(zhuǎn)打拼二十年，現(xiàn)供職于喀左縣營商環(huán)境建設(shè)局。喜歡讀書，愛好旅游，閑時弄花草，靜處賦文章。偶有文字見于報端，愿以文會友，短長互鑒！

[助編 秋水  責(zé)編 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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