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媽在的春節(jié),都會有甜甜的醉棗吃
文圖/文化信使 王桂芹(遼寧朝陽)
前幾日去姐姐家,看到姐姐去年秋天晾曬的大棗很是喜人,于是挑了些飽滿的拿回家。晚上看著電視吃著大棗,愜意之余,讓我想起了媽媽的醉棗,那種棗香酒醇的味道,至今還回味無窮。
可以說,我是吃著媽媽的醉棗長大的。我們七零后的童年都伴隨著貧困,那時候吃上幾顆大棗似乎是很奢侈的事情。恰好鄰居家有一棵大棗樹,等到棗成熟的時候,鄰居總是或多或少給我家送一點兒。媽媽把受傷的或者特別弱小的棗挑出來讓我們姐妹幾個解解饞,剩下的就做成醉棗。因為饞,因為誘惑,媽媽做醉棗的過程我是全程跟蹤的。
媽媽在一通精挑細選后,把選中的又大又飽滿而且是剛剛要泛紅的棗放在盆里輕輕地沖洗干凈,然后撈出放在蓋簾上晾干浮水。等棗完全干了,媽媽便取來一瓶高度白酒,媽媽說酒的度數(shù)越高,醉出的棗越好吃。之后便見媽媽小心翼翼地把一個個大棗在酒里洗了個澡,小心地放入早就準備好的用酒沖洗過的玻璃瓶里。裝滿后,又把剩下的白酒倒進瓶里一些,然后找來干凈的塑料布折疊幾層蓋在瓶口,用細繩緊緊地把瓶口封好。為了防止我們偷吃,媽媽往往把棗瓶子放在高處或者干脆鎖在柜子里。
于是剩下的日子,便是無限地期待春節(jié)的來臨,因為只有過年了媽媽才肯把醉棗拿出來分給我們。童年的記憶中,姐妹幾個眼巴巴地盯著媽媽拿鑰匙打開柜子,然后捧出棗瓶子的畫面永遠揮之不去。瓶蓋打開,一股淡淡的酒香和棗香便迷醉了期待了好幾個月的我們。紅彤彤的大棗,亮晶晶圓滾滾的,咬上一口,甘甜酥脆,堪稱美味。在那個年代,我覺得媽媽的醉棗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每次分給我的幾個大棗,我都舍不得一次吃光,偷偷放在一個角落里,分幾次來品嘗這人間美味。
童年便在這清醇芬芳的棗香中漸漸逝去。我們漸漸地長大了,日子也越過越好。我家的院子里,勤勞的父母也栽種了幾棵大棗樹,大棗不再是珍貴的東西。再后來,我們都各自成了家,離開了爸爸媽媽??墒牵磕甑那锾?,媽媽依舊重復(fù)著她的醉棗工作。依舊小心翼翼地把醉棗存放到春節(jié),依舊在過年的時候大家聚到一起時把醉棗拿出來分著吃??墒?,我卻吃不出小時候的味道。隨便吃一兩個也就不再理會??蓪τ谖覀兊暮⒆觽?,姥姥的這手藝還是稀罕物,他們圍著姥姥興沖沖品嘗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老媽臉上的滿足和快樂。
于是,年復(fù)一年,有老媽在的每一個春節(jié),我們都有甜甜的醉棗吃,漸漸地成了習慣和理所應(yīng)當。
直到那一個寒冷的冬天,直到媽媽永遠地離開我們的那個春節(jié)。當老爸再一次拿出媽媽秋天做好的醉棗時,我淚崩了。含淚吃下媽媽留下的醉棗,哽咽無語。那一次,我吃下了好多好多……
媽媽走了,天塌了,棗樹依舊在,棗子年年紅,可再也沒有那個為我們做醉棗的人了。自那年以后,我也吃過幾次醉棗,可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味道。我知道,那種棗香酒醇的味道隨著媽媽的離世成為了永遠的記憶。我想念那種甜甜的味道,那是媽媽的味道,無人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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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編 明月 責編 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