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深情系田園
——遲子建散文《年年依舊的菜園》賞析
文化信使/曲廷清 編輯/雅賢
仔細品讀著名女作家遲子建的散文《年年依舊的菜園》,讓人感受最深的是,作者在對往事的記述中,所抒發(fā)的那種對田園的眷戀,以及對外祖父、外祖母的懷念、贊美的深情是那么濃郁、醇厚。而這樣的情感的產(chǎn)生是有著深厚的基礎(chǔ)根源的。
和諧融洽的親情是“我”愛田園的感情基礎(chǔ)
“外祖母家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菜園。”當外祖母讓外祖父去給園子除除草,“我便跟著外祖父到園子中除草。”當外祖父讓外祖母去園中弄點蔥來蘸醬,“我便跟著外祖母到園中拔蔥。”盡管“我”是常常幫倒忙,除草時“將苗也鋤了下來,”“拔蔥的時候?qū)⑹[根斷在土里,”但外祖父,外祖母都不責備“我”。由此可見,外祖父、外祖母對“我”的疼愛和“我”對外祖父。外祖母的好感,這和諧、融洽的親情,讓小小的“我”愛上了菜園。
迷人的田園對“我”是物質(zhì)的滋養(yǎng)
菜園里蔬菜品種豐富多彩,菠菜、生菜、白菜、香菜、水蘿卜、土豆、豆角、倭瓜、黃瓜、茄子、西紅柿、辣椒,應(yīng)有盡有。除了種菜,菜園里邊邊角角的地方還種花,花一開,飛來了蜜蜂、蝴蝶,綠綠的菜與五顏六色的花相映襯,美極了。想象的出,菜園的美麗讓作者賞心悅目。夜晚來臨,“月光像泉水一樣傾瀉下來,”“植物全都鍍上一層銀光,”更有蛙聲陣陣,菜園充滿了詩情畫意。
文中的“田”是指外祖父、外祖母家的自留地,地里種的是苞谷和麥子,這也讓我感到充滿歡樂、童趣。“我喜歡啃青苞谷吃,那滋味甜絲絲地,感覺在吃糖。”“我喜歡麥芒,那些像胡子茬一樣的麥芒可以用來撓癢癢。”這些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無疑給了作者以樂趣、滋養(yǎng),沐浴著作者幼小的心靈。
耳濡目染的情操陶冶是對心靈的洗滌
作者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是農(nóng)民,“我”從小生活在外祖父、外祖母的家里,耳濡目染,受到了良好的熏陶。“我”扯著外祖父、外祖母的手,感覺那手是“粗糙荒涼”的,在作者的眼里,那是飽經(jīng)滄桑的手,他們的手,讓作者看到了勞動人民那辛勤艱苦的美德。生活在這里,很自然地受到了良好的熏陶,跟著外祖父擺弄那些農(nóng)具,跟著外祖母施肥,聽了外祖母的“谷子是糧食”的話,我由不喜歡谷子“就漸漸喜歡上谷子。”聽了外祖父說:“別小看我這片菜園和自留地,它可以養(yǎng)活城里的幾十條人命呢。”我便知道了城里其實是個很貧乏的地方,外祖父,外祖母的言傳身教,使“我”知道農(nóng)村的廣大,菜地、麥田是農(nóng)民的命根子,知道了勞動人民的可愛,作者的心靈受到了洗禮。“我跟著他們學會了打壟、除草、間苗、施肥和收割。”所以,“我”的手“同樣是粗糙荒涼的”。對勞動者的感情深厚促使“我”學會勞動技能,學會勞動技能更增加了“我”對勞動者的感情。
和諧、融洽的親情,風景迷人的菜園,充滿童趣的田地,外祖父、外祖母的教育、影響,像雨露一樣,滋潤了“我”思想、感情、觀念的秧苗,使“我”對田園產(chǎn)生了不舍的眷戀,對勞動者懷有了深深的熱愛和贊美的情懷。可以說,這是作者終生受益,難忘的人生經(jīng)歷。
正是基于此,“當我的這雙手遠離了那些農(nóng)具的時候,我就很自然地用手拿起筆回憶那些讓人感覺到樸實和親切的消逝了的日子,回憶那菜園,菜園中的螞蚱和蜻蜓;回憶麥田,豐收后有稻草人屹立在麥田里的情景。”田園是美麗的,“我”在外祖父,外祖母家生活是美麗的,所以,每當“我”回憶起這些,心頭便充滿生機,生命又涌動著活力。正是那些難忘的經(jīng)歷讓“我”充實,留戀,讓“我”想到已安息的祖父“無論在他生前還是死后”,睡眠都是安詳?shù)?,可以斷言,作者要告訴我們的是,這種安詳源于辛勤,源于勞動。與其說這是一種評價,毋寧說這是對勞動者深情的贊頌。
文章在接近尾聲時,作者點了題,“人一代代老下去,菜園卻永遠不老。”為什么不老?答案就是:菜園會有人一代代種下去,勞動人民那樸實勤勞的美德會一代代地傳下去。
不能不提的是文章的結(jié)尾,耐人尋味。“我的手是粗糙而荒涼的。我的文字是粗糙而荒涼的。”手粗糙而荒涼,是“我”的手已是勞動者的手,“我”繼承了勞動者的美德。文字是粗糙而荒涼的,是指文章沒有雕琢,以樸實的語言追憶往昔的情景,這樣的文字難以充分表達“我”對外祖父、外祖母、對田園熱愛留戀、贊美的深厚而豐富的感受,作者筆端流淌的仍是謳歌、懷念的情愫。
文章采用的是板塊式的結(jié)構(gòu),擷取的是童年生活中的一朵朵閃光的浪花,匯成了深深的感情洪流,內(nèi)涵豐富,情感細膩真摯,語言樸實,是生活的自然和本真的還原。是一幅守望田園美麗人生,贊美勞動和勞動者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