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兒

文化信使/時春華 編輯/趙盼

　　小侄女退牙了，一笑便露出豁牙兒。小女孩愛美，便常常用手捂住嘴來遮掩。我是不贊成她這樣子的，露出豁牙兒，多么自然的天性。我覺得豁牙兒雖是一種殘缺，卻是一種美。

　　我們小時候，村子里同齡的孩子比較多，說退牙，就是腳前腳后的事?？窗?，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站在那，打眼細看，鼻涕邋遢，豁牙兒露齒的得有好幾個。有了退牙的，那個順口溜就不沾地了：“豁牙子，變耙子。變幾個，變三個 ，跑一個，蹦一個，鉆到地縫里一個。”說得有板有眼合轍押韻有節(jié)奏的，有時候是拍著手跳著腳說，有時候干脆就指著退了牙的小伙伴說。被說到的小伙伴并不急頭白臉，索性緊閉了嘴，不露豁牙，其實也是在心里暗暗攢著勁的：瞅點滴，到時候再說！是啊，早退牙晚退牙，每個人都要經歷這個年歲的這個過程。

　　退了牙，是極其盼望新牙長出來的。退牙的時候，奶奶就囑咐了：“可看好嘍，上牙扔到地上門檻子根兒那，下牙放到上梁子那的門弦子上，再不就扔到房頂上”。我極其小心地按著奶奶的吩咐放置我掉落的每一顆牙。因為我仔細問過奶奶為啥，奶奶告訴我，上牙往下長，所以要向下扔，下牙往上長，所以要向上扔，不聽話亂扔，牙就會長得七扭八歪，長成大齙牙。掉了牙，小孩子總是習慣性地用舌頭舔掉牙處的牙齦，奶奶又囑咐了：“別舔啊，舔了，牙就不出來了。”我們小孩子聽風就是雨，對大人的話總是深信不疑，常常是縮了舌頭在嘴里，真的不敢碰掉了牙的地方，生怕真的長不出新牙來。雖然那時候有豁牙兒被同伴打趣，可是大人見了我們都會說：“嗯，這孩子，要見長了。”小時候隱約知道，退牙是漸漸長大的標志。

　　可能是我們小時候條件太差，體內的鈣含量相對少，我們退牙后新長出的牙，不論是門牙還是其它的牙齒，都不大?，F在的孩子可就不同了，尤其是先退了一顆門牙的，剩下的那顆顯得出奇地大，孩子們已不會我們小時候那個順口溜，只是嗤嗤地笑那牙像大板鍬，等到再長出新的門牙，可真是名副其實，像兩扇板門了。

　　小侄女就屬于卸掉了一扇板門的那種掉牙方式，自從掉了牙，總愛抿嘴唇，說話明顯見少，也不太敢肆無忌憚地笑了，孩子的小心眼里，也許覺得自己丑了吧。我是不贊成小孩子有這多心思的，于是我找了小侄女愛玩的沙包，逗她在園子里的空地上和我比賽。可愛的小侄女忘情地玩起來，玩得滿頭是汗不亦樂乎，露出美麗的小豁牙兒，是的，不是丑陋是美麗的小豁牙兒，正是這小豁牙兒，顯示了童真，顯示了自由，顯示了自然，更顯示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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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春華，女，遼寧省北票市大三家鎮(zhèn)中心小學教師，1992年畢業(yè)于朝陽市第一師范學校，愛好文學，熱愛生活，熱衷于傳播社會正能量，是北票市作家協(xié)會，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遼海散文網會員，在北票市報有專版《朝花夕拾》，在《今日朝陽網》網絡媒體發(fā)表過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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