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另一端
文/文化信使 王中原(遼寧朝陽)
電話的另一端,有我好久沒問候的恩師摯友。
1991年8月,吉林《演講與口才》雜志社主辦第三屆全國演講學學術(shù)研討會,我以該雜志編外審校的身份列席會議。會議期間,認識了丹東師專副校長趙鴻利教授。先生學識淵博,著作宏富,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短短幾天,即結(jié)為忘年之交。臨別時,送我著作,問我訂了什么車票。我說,硬座,7號車廂。先生說,我是臥鋪,咱們輪換著坐。
回程,深夜,我正在硬座上打盹。先生越過幾節(jié)車廂找到了我,說,來,到我臥鋪歇歇去。一位才結(jié)識三天的朋友,一位資深教授,一位長我十歲的老者,三更半夜穿越幾節(jié)車廂來跟我換座,那種感動是無以言表的。雖然我堅持不換,但這種情誼永遠銘刻在心底。
之后的歲月,書信往來頻繁,也經(jīng)常通電話。先生還邀請我去丹東做客,因事未能成行。這兩天,我忽然想起,好久沒問候趙老師了。電話打過去,傳來先生洪亮的聲音,我知道先生精神健旺,身體安好。先生雖然居所有變,但座機號碼一直未改,也許是為我保留的吧……
天津教育雜志社《課內(nèi)外輔導(dǎo)》編輯部張遵融先生,曾多年聘我做編外文字審校。先生是清末洋務(wù)派首領(lǐng)張之洞嫡系后代,畢業(yè)于天津大學物理系。我感覺,理科出身的人,一旦熱衷審校,其造就遠在文科出身的人之上。比如,審校名家蔡維藩先生就畢業(yè)于清華大學機電系。張先生在編輯《成敗作文100例》時,約我赴津?qū)徯!9ぷ鏖g隙,讓編輯陪我登天津電視塔,安排高規(guī)格晚宴,臨別時送我十八街大麻花,給我買臥鋪票。這是我平生第一次享受臥鋪。后來,張先生甚至想調(diào)我加盟,終因受家屬戶籍限制而未果。先生退休后著書立說,書稿分批寄我過目,充分體現(xiàn)了謙虛謹慎的學者風度。
馬年春節(jié),先生首先給我發(fā)來賀年短信,可是我好久沒給先生打電話了。前幾天,我撥通了電話,先生格外高興。他興奮地說,又將有作品出版了。我沒有什么造就,只好分享先生的快樂了。
撂下張先生的電話,撥通濟南出版社李聰先生的電話。李先生與張遵融先生在某地開會時相識,無意中談起了我,關(guān)系無形中近了一層。張先生想調(diào)我的事,就是李先生后來跟我說的。
李先生畢業(yè)于山東大學,在濟南出版社主編《中學時代》雜志。我們合作的最佳成果是,該雜志被評為“全國百種重點社科期刊”之一。還有個秘密透露給你——
我女兒中學時代是《中學時代》的作者,我姑爺是青島人,中學時代是《中學時代》的讀者。從中學到大學,兩人書來信往許多年,加上京朝之間火車飛機幾番往來,由相知而相戀。我姑爺中國農(nóng)大畢業(yè)后,兩人喜結(jié)良緣,安家濟南。女兒到濟南不久,在某超市看到一家三口在購物。女兒看著眼熟,回想數(shù)年前我在濟南的合影,斷定這就是李先生。于是走上前,說:“請問,您是《中學時代》李老師嗎?”“是。你是哪位?”答曰:“我是王中原的女兒。”“喲,你好你好!”
以后我去女兒家,總要告知李先生,一起談雜志,憶往事,敘家常,共進午餐或晚餐。李先生說:“《中學時代》是紅娘,成就了一樁美好姻緣。超市初見的一幕富有傳奇色彩:偌大的濟南,通過記憶中的一張舊照片,竟然認出了我,不可思議!”李老師還跟我女兒說:“你娘家離得遠,我這里就是你的娘家。”李先生當初還打算安排我女兒到雜志社上班,正好女兒自己找到了工作。
電話的那一端,有我的良師益友、至愛親朋,他們一個個漸漸老去。雖然說“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逢年遇節(jié)是問候的最佳時機,但節(jié)日的電話應(yīng)接不暇,也是一累。我選擇在平常素日打個電話,送上我的問候與祝福……
2014-03-20 13:55
小鏈接王中原,漢族,1947年生。函授中文??茖W歷,中學高級教師(已退休)。系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中國楹聯(lián)學會會員,《咬文嚼字》雜志特約審校。曾為《語文學習》《演講與口才》等期刊業(yè)余審校數(shù)十年。近年撰寫繞口令400余則。個人原創(chuàng)繞口令專集《繞口令教你巧舌如簧》(趙立濤點評),被列入“新編播音員主持人訓練手冊 ”叢書,由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出版發(fā)行。
[編輯 雅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