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豆国产原创中文av网站_日韩人妻无码一级毛片基地_国产福利在线人成观看_亚洲AV中文久久精品软件下载

多邁了一步——第十八章 強扭的瓜不甜

摘要:故事發(fā)展到1972年。一個晴空萬里、風和日麗的春日,海軍一隊九艘炮艘自馬蹄灣開出向旅順港射去。

  鄧集文,男,1946年生于湖南邵陽,1965年參軍入伍,即赴援越抗美前線,歷經(jīng)生死考驗,在火線上入黨。1967年凱旋歸國,長期在部隊團、師機關從事新聞宣傳工作。后攻讀文秘專業(yè),沈陽大學畢業(yè)。自悟丹青,成為湖南省美協(xié)會員,中國書畫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湖南湖山書畫院執(zhí)行院長,齊白石大師再傳弟子。數(shù)十年間,在全國各大報刊發(fā)表新聞、詩歌、小說、書畫及攝影作品1000多件。出版的專著有《鄧集文畫集》、《鄧集文作品集》、《土氣·豪氣·文氣》(花鳥畫藝術家鄧集文作品)、《風雨情》(鄧集文詩集)、《多邁了一步》等多部。迄今,先后在遼寧、湖南、山東、浙江、臺灣和香港舉辦個展和聯(lián)展。2011年12月,國畫《橫行不霸道》榮登世界藝術殿堂巴黎盧浮宮,獲法國國家美協(xié)頒發(fā)的“特別獎”。

  鄧集文轉業(yè)后,一直工作在遼寧朝陽?;磉_豪放、重情重義的鄧集文把朝陽視為第二故鄉(xiāng),憑借其聰明才智在這里成家立業(yè)、成人達己。自今日起,《今日朝陽網(wǎng)》將陸續(xù)刊出鄧老先生的專著《多邁了一步》(該書成稿于1982年,2015年初由《中國文化出版社》出版發(fā)行),同步推介鄧老的一些美術作品,以饗天下網(wǎng)友。

多邁了一步

  第十八章 強扭的瓜不甜

  故事發(fā)展到1972年。

  一個晴空萬里、風和日麗的春日,海軍一隊九艘炮艘自馬蹄灣開出向旅順港射去。

  旗艦打頭,其余八艘分成兩行,艦距二百米成燕尾隊形隆隆向前。就似一把把利剪,嘩嘩嘩地剪開綠綢碧帛。艦隊所過之處,碧藍的海面拖出兩條雪白的長帶,氣勢實在是威武壯觀。

  在旗艦的甲板上,有幾十名海軍、陸軍官兵坐在鋼管帆布輕便折疊椅上,欣賞這雄偉壯麗的圖景。這些人中,有一位是工程兵團副政委湯增云,他是去參加軍里舉辦的師、團干部學習馬列著作讀書班的,順便搭海軍的艦艇下島。根據(jù)上級的通知,每個單位可以帶一名學習秘書,他這次帶的秘書是新聞干事曾中文。

  湯增云這天的興致最高,因為,在他想來,上級通知他去軍里讀書班學習,這是上頭重視培養(yǎng)他湯增云的信號,眼下艦隊飛騰的雄壯氣勢,正好與他憧憬前程的愜意心情合拍,這是其一。再就是,他這次還為他帶去的曾干事當大媒,他湯增云則可同旅順海軍的一些頭面人物結交友誼。這兩樁喜事,讓湯增云一張臉紅光煥發(fā),神采奕奕。那個派頭,就若視察艦隊的某位首腦要人。

  他飽賞了一陣艦隊航行的雄壯圖景之后,收回目光尋覓他的隨行秘書。曾中文有暈船的毛病,無福賞景,這時正坐在椅子上發(fā)蔫。湯增云發(fā)現(xiàn)他距自己不遠,便伸出手招兩下: “小曾,小曾,你過來。”

  曾中文聞得首長招呼,連忙振作一下,起身奔過來。

  “把椅子也搬過來,搬椅子過來。”

  曾中文又遵囑回頭搬椅子。

  兩人并排坐下后,湯增云笑瞇瞇地朝曾中文道: “小曾啦,我這次帶你去學習意義不小哇!對你來說,是雙喜臨門??!”

  曾中文含笑望著對方:“我不理解。”

  “到軍里閉門學一個月的馬列,在思想上、理論上是個大收獲,這算是一喜吧……”

  曾中文微微點一下頭。

  “再一喜———看對象!”

  曾中文立時一震,臉刷一下紅了。含羞道: “莫開玩笑,政委。”

  “怎么是開玩笑呢!真的。政委我給你當大媒。”湯增云道:

  “學習班還得兩天才報到,今天是提前下島……”

  曾中文心中慌亂了,他埋下了頭。他跟韓笑的關系,盡管在王向東的 “好心”干預下,斷了通信聯(lián)系,但他心中是極不情愿的。“藕斷絲連”這個詞被文人們到處亂用,實際上,用到曾中文頭上才最是恰如其分不過。

  盡管他對與韓笑結合不抱多少希望,他接受了王向東的安排就是很好的說明,但他仍抱著某種幻想,幻想有朝一日好運降臨,與戀人成就姻緣。不管怎么說,韓笑還在他心中占著位置,

  他真還不曾想過一回,讓位什么別的年輕異性來心中排擠韓笑,取代韓笑。但話怎么說呢?實在為難啦!他躊躇了許久,抬起頭來道:“感謝首長關心,我目前還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你不是四五年生的嗎?今年二十七歲,按晚婚要求也到年齡啦,怎么還不考慮?”

  “我認為,結婚早了,又是老婆又是孩子的,麻煩事多,影響工作……”

  “你講的是真話?”湯增云逼視著他。

  “真的,真的。”曾中文臉又紅了,誠篤之人說謊話時,外表形態(tài)總不自然。

  “林彪說: ‘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你也想辦件大事是不是?”湯增云用玩笑的語言點破曾中文。

  曾中文紅著臉否認。

  “算啦,還瞞著我啦?你老實說,是不是還惦著韶山學校那個女學生?”

  “現(xiàn)在不是學生啦。”曾中文故意避重就輕。

  “我知道,早下鄉(xiāng)了。”

  曾中文低頭不語。

  “這件事我本來早就該批評你的,當時考慮你上邊有股長,有政治處主任、副主任,他們會教育你。我一個副政委,不是你的直接領導,有些事別過問太多。后來又聽王向東說,他幫你把聯(lián)系割斷了,我以為問題解決了也就沒再去想你這個事了。沒想到你至今仍戀戀不舍,藕斷絲連的,那我可真要說你幾句了!……”

  曾中文臉紅的就似煮熟的對蝦,頭埋得更低了。一只腳在甲板上來回蹭,把一塊油漆甲板蹭得锃亮。

  曾中文面子薄,經(jīng)不得批評,湯增云是了解的,他又考慮,下船后就要領人家去看對象,破壞了情緒也不好,于是,到嘴邊的嚴詞批評又換成了和藹的勸導:“小曾啦,政委我不想批評你,

  青年人嘛,頭腦簡單,社會生活經(jīng)驗不足,對一些問題考慮不周我能夠理解……”

  湯增云態(tài)度改變,曾中文緊張的心情自然松弛下來,他蹭甲板的腳停了下來,他一動不動地聆聽首長的教誨。

  “我們這次去讀書,去學理論,那就從理論的角度來講,我們國家,現(xiàn)在處在社會主義歷史階段,還是 ‘一個相當長’ ‘四個存在’,階級斗爭是我們社會一切活動的杠桿,是轉動社會這個大輪盤的軸心。國家的政治、政策、法令,個人的政治前途、經(jīng)濟地位、交際活動、婚姻和家庭,等等,無一不受階級觀點的制約,什么純愛情、純藝術等等純這個純那個,都是不現(xiàn)實的!……”

  “那恩格斯說:‘當事人雙方的互相愛慕應當高于其他一切成為婚姻基礎的事情’怎么解釋?”曾中文鼓起勇氣辯解一句。

  “嗨呀,我說小曾啦,我這次帶你去學馬列也真是帶對啦!你一個整天拿筆桿子寫文章的人怎么對理論問題這么糊涂,學習革命導師的理論囫圇吞棗,一知半解怎么行呢?”湯增云顯出對理論問題很精通的樣子, “恩格斯是有過那樣的話,但那是指的社會發(fā)展到共產(chǎn)主義階段的情形,眼下還是社會主義階段,實現(xiàn)恩格斯的話還早著啦!”

  “那這么說,現(xiàn)在社會上的一切婚姻都是沒有愛情的?都是階級關系的結合?”曾中文又輕聲地辯駁一句。

  “那不能絕對的、對立的看這個問題!”湯增云解釋道: “這就好比集中和民主、紀律和自由一樣,是對立統(tǒng)一的,在社會主義的集中和紀律約束之下,人們享受著廣泛的民主和自由,我們的婚姻,那就是要在階級觀點的約束之下,去廣泛地尋找有愛情第十八章/強扭的瓜不甜的伴侶,締結美好的姻緣。也就是說,階級關系是首要的、先決的條件。這是正確的戀愛道路,是現(xiàn)階段社會制度決定了的……”

  曾中文找不到辯詞。

  湯增云又道: “小曾啦,你成天搞寫作,又喜歡看個小說什么的,可要警惕思想陷在小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情調中,要多注意自己政治上的學習和提高才行?。≡谡螁栴}上,王向東就比你成熟一些,你們倆當初同時調上來搞報道,條件環(huán)境是一樣的,可他這方面比你強,在愛情上你執(zhí)迷不悟,他能清醒地幫助你,就能說明問題,你要向他學習才對,他經(jīng)常接近我,有什么事都跟我說,可你不,你好像對我敬而遠之……”

  “我嘴笨,不愛講話,政委。”曾中文解釋一句。

  “這我曉得,你是 ‘貴人話語遲’,性格上好靜不好動,不像王向東那樣風風火火,但在自己熟悉的領導面前,有什么好拘謹?shù)?,隨便點嘛!我也不是不好接近的人,我是很喜歡有才華、有志向的青年人的!”說到此處,湯增云話語一轉,突然道: “唉,小曾,想清楚了沒有?政委我跟你說個對象,下船就去看……”

  曾中文又是一震,難為情地朝湯增云笑笑。

  “你看你,怎么像個大姑娘一樣,羞羞答答的,表個態(tài)呀!”

  曾中文被推進了死胡同,沒有退路了!他心慌意亂,勉強地道:“政委您……提的是什么樣人呢?”

  “嘿嘿,政委給你選的人還能差了?比你惦著的那個不說強百倍那也是強十倍,說給你聽聽就會滿意的。”湯增云既歡喜又自信, “首先,本人是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政治思想強;第二,現(xiàn)任職務是一個醫(yī)院的政治教導員,還是上級機關黨委委員,職務不一般;第三,爸爸是副師職干部,家庭條件優(yōu)越。怎么樣,就憑這三條,你小曾還有挑的?……”

  “年齡多大了?”曾中文聽女方職務是營級,估計年齡不會小。

  “呵,對,姑娘姓高,叫高偉蘭。”湯增云巧妙地推延一下,

  “年齡……跟你差不多,這個……沒大問清,記得說給我聽了,忘了,再問問,再問問。”

  “這事是怎么提起來的?”曾中文又輕聲問一句。

  “嘿嘿,不是嘛,春節(jié)旅順海軍請客,我跟團長、政委三個人去的,宴會上,吳副司令員挨我坐,小高的爸爸是他的老戰(zhàn)友,他跟我提起小高,前不久,我那大小子想當兵,我領去交給了吳副司令。在他家里,他又提起小高,很認真地托我給幫個忙,給他老戰(zhàn)友選個有才華有發(fā)展的女婿,我當時想到你,就滿口答應了下來。”湯增云嘿嘿嘿地笑笑,又道:“小曾,好飯不怕晚,也是你有福呀!你看王向東,那么早就稀里糊涂結了婚,如今后悔,后悔也晚!”

  曾中文不語。

  艦隊駛進了旅順港。

  下船后一到招待所,曾中文辦理住所手續(xù),湯增云便掛電話找吳副司令員聯(lián)系。轉了幾個話機,接通了,互相問好后,湯增云激動地道: “吳司令啊,我把小曾領來了,您看怎么行動好?。?rdquo;

  耳機里的聲音是: “噢,噢,你稍稍等一下,老湯,我馬上給老高掛電話,回頭再跟你說話,好不好?你在電話機旁別走哇!”

  湯增云連答兩聲 “好”,放下了手里的話筒。湯增云抽著煙,候了一刻鐘,電話鈴響了,湯增云急忙抓起話筒送到耳朵邊,話音很清楚:“老湯啦,你們剛到是不是?……”

  “是啊,剛到,剛剛到。”

  “剛才我找到老高通了話,老高說家里有點別的事情,今天不方便。那我們明天再安排,好不好?你們剛下島,先休息休息吧,啊!”

  湯增云又應了兩聲 “好”,掃興地放下話筒,順口道:“他媽的,不順利??!”一下午無事,他倆用膳后,先在鋪上躺了一會,后來上了趟街,逛了逛商店。無聊地打發(fā)時間。晚上就寢前,湯副政委接到吳副司令員來的電話,告訴翌日上午見面,地點———高家。早飯后在所里等著,有車去接。這個電話讓湯增云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后,一輛瓦灰色轎車滑到招待所大門口停下,吳副司令員推開車門一露頭,已在迎候的湯、曾立即來到車前,兩人向從車門探出頭來的首長敬了禮,互相握了握手,隨后兩人上了車。轎車喇叭輕鳴一聲又滑走了。

  瓦灰轎車離開招待所,穿過市區(qū)街道,穿過公園,穿過白云山腳,越過勝利橋,沿海邊的公路向新旅順駛去。到了友誼塔,轉彎上山,在半山腰上一座獨立宅院門前停下。

  高家的這所住宅是俄國人當年侵占旅順時修建的。這里位置高、視野闊,整個旅順港盡收眼底。這個山包上一共有幾十所這樣的住宅,當時是供俄國高級軍官居住的。房子設計講究,工藝精湛,但建筑已經(jīng)過幾十年的日曬雨淋,外表已顯出有些古樸陳舊。

  這所宅院如今的主人是高副師長,他老伴為他生了兩男一女,三個孩子都承父業(yè)———當兵。兩個男孩離家遠,只有姑娘在身邊,姑娘高偉蘭三年前已經(jīng)二十八歲,今天仍說是二十八歲,原因不難理解,姑娘歲數(shù)大了不好找對象呀!老兩口已經(jīng)為女兒的婚事操心多年。一心想找個才貌雙全的、門當戶對的乘龍快婿,可一直事不如愿。幾年來,在大連地區(qū)的海軍中、陸軍守備、警備部隊中、空軍大連機場,三軍選來選去也沒選出個中意的。當然,回過頭來想,其中有幾個是基本符合條件的,但當時選的太精,放過了目標。孩子年齡一年年上長,一直沒找到更合適的,老兩口又后悔、焦急。偉蘭本人起初的要求,并不像老人那么高,自從當了學習毛著積極分子后,到處 “講用”,驕傲情緒增長,也變得清高。上了三十,她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青春有些耽誤了,才又把眼光放現(xiàn)實一些。昨天下午他們家本來沒有別的事,是他們?nèi)以讵q豫:一個工程兵團里能有合適的人選嗎?是晚上經(jīng)吳副司令員開導,才決定今天見見面、談談看!也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聽得小車聲,一家三口迎出門來,熱情地接客人們進會客室。

  會客室里,兩張長沙發(fā)、四只單人沙發(fā)和四只茶幾,交替著擺成橢圓形。這是會客室基本的擺設,其次就是壁上掛的領袖像、地圖,窗臺上擺的盆景。

  大家在沙發(fā)上就座后,主人一家全朝預選的姑爺打量。只是女兒的打量要巧妙一些,她是利用為客人們倒水、遞煙等機會自然地送目于目標,不像雙親那樣貪婪地目不轉睛,曾中文被看得不自然,臉羞紅了。

  賓主煙茶、寒暄著,媒人吳副司令看主人一家情態(tài)歡欣猜知對今日新人選有些中意,大受鼓舞,他及時地發(fā)揮催化劑作用,道: “我說老高,孩子們也不小了。那就讓偉蘭領小曾另外在那個房間嘮嘮吧,我們幾個老頭子留在這里扯扯家常好不好?”

  “行啊,怎么的都行?。?rdquo;高副師長應允道,隨即側首投目里屋門口。女兒就在門口立著,父女目光相碰時,她微微羞紅了臉。

  “小曾,那你去吧!”男方介紹人緊密配合, “跟小高去吧,大方點,??!”

  曾中文羞紅著臉起身跟小高進里屋去了。

  “怎么樣?小曾這小伙子不錯吧?”曾中文的背影剛消失,吳副司令就笑瞇瞇地朝主人道。

  “小曾這孩子貌相倒是挺精神,從今天初見看,似乎性格上不那么潑辣啊……”高副師長發(fā)表看法道。

  “小曾是文靜人的性格,”湯副政委連忙接茬, “也許跟工作性質有關,材料壓得他一天抬不起頭來,典型啦、報道啦、經(jīng)驗啦、總結啦,團里寫大一點的東西,全靠他這根筆桿……”

  “也要注意全面培養(yǎng),老湯。”吳副司令插一句。

  “是??!我早就想這個事啦。想著放到連隊去鍛煉鍛煉,領導班子結合青年干部時好用用什么的,可是,團里弄文字的人才也太少啦,放走他,機關弄材料這一攤就玩不轉啦……”在這種場合下,湯副政委虛一點,話中水分大一點也可以理解。

  “小曾是湖南哪個縣的?家是農(nóng)村的啊……”高副師長本來知道小曾的籍貫,可明知故提。

  吳副司令明白老戰(zhàn)友的心理活動,風趣地道: “老高,你可別小看湖南山溝呵!韶山升起紅太陽,偉大的馬列主義者毛澤東主席就是從湖南山溝里出來的啊!中央還有許多高級領導都出自湖南呵……”

  “這算說對啦……”湯副政委連忙又舉出一長串湖南籍的名人,政治家、軍事家、藝術家、作家、畫家……古的今的都有。

  這既是有意義的幫腔,又顯示他湯某的博學,一箭雙雕。

  全場都笑了。

  高副師長最先收住笑,目光對著湯增云道: “老湯,你們的工程任務快完了吧?”

  “快了,快了!”湯副政委不明問話真諦,隨口應諾。

  “嗨,你們工程兵部隊也真是,今天這里,明天那里,總搬家,是煩人!”

  湯副政委靈活的腦瓜覺出主人的話不是純粹的對工程兵的同情感慨,一定有他某種思想,但一時又無法領悟。能按準高副師長脈搏的吳副司令說話了: “老高,工兵團要是換防,小曾可以調一調,留下來嗎?”

  湯副政委恍然大悟。他故裝驚訝道: “嗨呀呀,高師長、吳司令,你們的目的不是找姑爺,是算計我工兵團,挖我的墻角,謀我的人才呀……”

  全場歡笑。在笑中,吳副司令道: “老湯啦,到時候,你可要發(fā)揚風格,本位主義要不得啊!……”

  會客室里的老頭子們就是這么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笑著。那么一對年輕人呢?他們也在說話,但沒這么熱烈、隨便。

  偉蘭大大方方地把中文領進她的房間,讓中文坐下,她又去取來一包過濾嘴香煙和一盒高級糖塊。她客氣地請中文吃糖、抽煙。曾中文不抽煙,本來也不想吃糖,但為了掩蓋某種莫名的拘束,他伸手拿過一塊奶糖,慢慢悠悠地扒糖紙。

  他禮貌地打量她:個頭顯高,體態(tài)標準,五官端正,眉眼秀亮。她實際年齡雖已三十出頭,但旅大是稱為 “北國江南”的氣候宜人的海濱城市,姑娘們大都水色好,顯年輕,加之小高保養(yǎng)、打扮得體,的確不像過了三十的人。開始交談。然而他倆的交談特別的死板、公式化。整個過程都是由女方提問,男方作答。打個比方,偉蘭就似一名采訪記者,中文是被采訪的對象。好在 “記者”是老練之手,她見這種局面,便一邊 “采訪”對方,一邊介紹自己,讓 “被采訪者”也了解 “記者”本身。談話的內(nèi)容不外乎是雙方的工作、學習、家庭情況等。

  老少兩伙嘮扯期間,主婦則在廚房大顯身手,忙活炊事工作。都嘮扯的差不多了,飯菜也好了。主人請客人吃飯。

  中文往日聽人說過,談對象時吃飯有講究,說是招待不招待,招待了吃不吃,是雙方表明愿不愿意成交的一種方式。中文心中由于韓笑這個人怎么也排除不掉,無心吃飯,他幾次推辭,但卻不過主人懇切挽留,湯、吳二位領導執(zhí)意力勸,只好勉強地領了餐。

  酒飯后,中文去衛(wèi)生間時,高副師長有點不放心地道: “老湯,小曾好像有點不樂意?這孩子有什么別的顧慮嗎?”

  “這您放心,高師長,包在我湯某身上。”湯副政委自信地打包票。

  “那老湯,孩子們都不小了,是不是速講速行呢?”吳副司令又一次起催化劑作用。

  “眼下是三月,”湯副政委思考一許:“五一,來得及不?”

  “來得及,再緊也來得及,”吳司令應道, “物質上,老高早有準備,都是現(xiàn)成的。”

  “那好吧,爭取 ‘五一’,最晚國慶。”湯副政委答復道。

  “好吧,那就這么定吧!讓你們二位費心了!”高副師長道,

  “我為孩子操心多年,總算是個頭啦!”

  回到了招待所,湯增云報功似的朝曾中文道: “小曾,怎么樣,政委給你幫的忙不錯吧!今天人也見了,家庭也見了,滿意吧!”

  曾中文難為情地笑笑道: “政委,人說葉落歸根,成家是不是還是本鄉(xiāng)本土好……”

  “小曾啦,你也真是山溝里出來的,怎么農(nóng)民意識那么重呢?”湯增云忍不住打斷曾中文的話,“干革命四海為家嘛,別說

  一個南方北方,異民族、異種族、異國際的婚姻也不多的是嗎?你呀,小曾啦,說話也太沒出息!……”

  曾中文清楚自己的話是一種遁詞,經(jīng)不起批駁的,便由對方說去,等對方自己停嘴了,他又找借口道: “年齡上也不相當呀!”

  “你看你,這也成了理由啦!”湯增云立即回駁道, “小高就算比你大一兩歲,又有什么呢?燕妮不是比馬克思大四歲嗎,導師的夫妻生活不是過得很幸福很美滿嗎?別那么多封建大男子主義,夫妻只許男的大不許女的大。”

  曾中文找不到理想一點的遁詞,猶猶豫豫的欲言又止。

  湯增云又道: “小曾啦,從女方本人來說,才貌雙全,不在你之下。從家庭來講,師級干部家庭,在咱們國家又有多少?政治條件、經(jīng)濟條件沒說的,旅大是祖國風景名城,又很富裕。海產(chǎn)、水果四季豐富。許多人做夢想進都進不來,你在這里安家,環(huán)境條件也很優(yōu)越,告訴你吧,人家高家選女婿,那是旅大地區(qū)海陸空三軍選了個遍才選中了你的,你說你,你還說三道四的,也不知道你哪來的這么高的身價?……

  湯增云在井井有條的講叨這番話時,曾中文也在想他心中的韓笑。與韓笑的成功又沒有把握,至少還需走一段漫長坎坷的道路,才能達到目的!要忍痛割愛嗎?不!可憐的、聰明的、深情的韓笑實在讓人舍棄不下!他放聲哀嘆道: “哎,我算是沒有攀高結貴的福??!”這聲哀嘆既表達了他矛盾深重的心情,又算是答復了大媒人。

【本網(wǎng)聲明】


網(wǎng)站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