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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陽網(wǎng)】朝陽百家——鄧集文《多邁了一步》

摘要: 鄧集文,男,1946年生于湖南邵陽,1965年參軍入伍,即赴援越抗美前線,歷經(jīng)生死考驗,在火線上入黨。1967年凱旋歸國,長期在部隊團、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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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集文,男,1946年生于湖南邵陽,1965年參軍入伍,即赴援越抗美前線,歷經(jīng)生死考驗,在火線上入黨。1967年凱旋歸國,長期在部隊團、師機關從事新聞宣傳工作。后攻讀文秘專業(yè),沈陽大學畢業(yè)。自悟丹青,成為湖南省美協(xié)會員,中國書畫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湖南湖山書畫院執(zhí)行院長,齊白石大師再傳弟子。數(shù)十年間,在全國各大報刊發(fā)表新聞、詩歌、小說、書畫及攝影作品1000多件。出版的專著有《鄧集文畫集》、《鄧集文作品集》、《土氣·豪氣·文氣》(花鳥畫藝術家鄧集文作品)、《風雨情》(鄧集文詩集)、《多邁了一步》等多部。迄今,先后在遼寧、湖南、山東、浙江、臺灣和香港舉辦個展和聯(lián)展。2011年12月,國畫《橫行不霸道》榮登世界藝術殿堂巴黎盧浮宮,獲法國國家美協(xié)頒發(fā)的“特別獎”。

    鄧集文轉(zhuǎn)業(yè)后,一直工作在遼寧朝陽?;磉_豪放、重情重義的鄧集文把朝陽視為第二故鄉(xiāng),憑借其聰明才智在這里成家立業(yè)、成人達己。自今日起,《今日朝陽網(wǎng)》將陸續(xù)刊出鄧老先生的專著《多邁了一步》(該書成稿于1982年,2015年初由《中國文化出版社》出版發(fā)行),同步推介鄧老的一些美術作品,以饗天下網(wǎng)友

多邁了一步
第六章 試點教育

    在歡迎王向東到職的支部會上,宋天亮把連隊的基本情況作了介紹之后,又講了一下連隊當前工作,他說: “團黨委把開通主坑道的任務交給了我們連和四連,兩個連隊同時分頭掘進,在中心點貫通,誰先越過中心,團里授錦旗一面,時間限定兩個月,打通主坑道向國慶二十周年獻禮……”
    宋天亮的話猶如興奮劑,使全體支委個個精神振奮,一雙雙眼珠子全閃著亮光,直射著他。
    宋天亮接著說: “任務是光榮的、艱巨的,我們要發(fā)揚過硬的戰(zhàn)斗作風,打響這頭一炮,奪到錦旗,為連隊增添一份榮譽,為加快戰(zhàn)備施工奪下這頭一功!……”
   “對。一定把錦旗奪過來,奪下這頭一功。”幾位年輕的、血氣方剛的排長個個雄心勃勃。
    宋天亮繼續(xù)道: “為了實現(xiàn)這個決心,我們必須全力以赴,在今后兩個月里,一切工作都要圍繞這個中心任務來開展……”
    宋天亮說到這里,王向東按捺不住打斷他的話道: “我說兩句,文化大革命中,提出解放軍要立新功,像我們這樣的榮譽連隊,也是要不斷立新功的,我想,團黨委把打通主坑道的任務交給我們連,用意恐怕也就在此,我們要領會上級的意圖,我同意宋天亮同志這個意見,我們一定要打響這頭一炮,超四連,奪錦旗,不辜負團黨委對三連的信任和希望。”話到此處,他稍作停頓: “至于怎么實現(xiàn)這個決心,天亮同志提出今后兩個月,一切工作都要圍繞這個中心任務來開展,當然,天亮同志從完成任務的角度這樣提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我想補充一句,若有不對,大家批評。按照毛主席的建軍路線,我們是政治建軍,政治建連,我們?nèi)魏螘r候也不能忘記把突出政治擺在首位。連隊的根本任務是 ‘育人’,是培養(yǎng)無產(chǎn)階級革命事業(yè)接班人,我們完成施工任務,不是最終目的,而是通過完成施工任務,培養(yǎng)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戰(zhàn)士……”
    王向東有意顯露自己,然而又是用婉轉(zhuǎn)、客氣、謙遜的言詞表達出來的意見,立即博得了其他支委的欽佩和贊同。一排長羅中彪禁不住夸贊道:“還是副指導員高,不愧是政治機關出來的!有副指導員在,連隊政治方向可偏不了啦!……”
     見好就收。既已達到了目的,王向東適時地、巧妙地把目標一轉(zhuǎn),笑著謙遜說: “嗨,這大家可弄錯了,我一個副指導員,是敲邊鼓的。掌舵人,可是指導員??!”隨著話音落,他的眼神往指導員一挑。這一提醒立竿見影,大家的目光立即轉(zhuǎn)向了指導員。
    “對對對,指導員是老指導員了,水平一定更高……”羅中彪會意地朝指導員說道。比較而言,說指導員老也確實,指導員叫陳根柱,是五六年的兵,比在座的早入伍十來年,來三連前,他已在七連任了四年指導員。但是陳指導員是個標準的忠厚老實人,對于越來越虛、越來越空、越來越假的政治工作,他從本性上接受不了,適應不
了,幾年來他感到指導員越來越難當,吃力。但又找不出根源,只是怨恨自己腦瓜笨、本事差、能力低。工作漸漸失去了勇氣和信心,產(chǎn)生了想改行或離隊的思想。
     陳指導員一直在為自己難任現(xiàn)職而惴惴不安,見大家把目標轉(zhuǎn)到他身上來了,不由一陣緊張,心中內(nèi)疚、抱歉,臉立時變得像煮熟的龍蝦一般顏色,很不自然地說道: “大家不要對我抱多大希望,我來三連實在是趕鴨子上架……”
    “指導員,你太謙遜了!”王向東笑道。其他支委也跟著附和。
   “不是裝謙虛,我是說實在的,時間長一點大家就會了解的,我這個人腦瓜子太遲鈍,思想不趕趟,雖然在七連當了四年指導員,但……”
   “嗨呀,指導員。”王向東忍不住打斷他的話笑著說: “還說你不裝謙遜,做了那些年的指導員工作,就憑老經(jīng)驗也能對付一陣子。”
    陳指導員為難地搖搖頭: “嗨呀,可別提什么經(jīng)驗了,現(xiàn)在的政治工作,你們還不清楚,一天一個新提法,一時一個新花樣,老辦法管屁用!”
    大家都笑了,因為指導員的話道出了一些真情。等笑聲停了,王向東道: “不管怎么說,指導員,你既然當了家,那就得做主,連隊政治方向的舵,你不掌也得掌??!”
    老實人哪里明白 “聰明人”的用意,陳根柱急忙道: “副指導員,你別盡往我頭上推,能者多勞,你年輕,腦子靈,又是機關出來的,政治水平高,今后連隊政治工作,得由你來唱主角,我當配角,也就算我老同志培養(yǎng)接班人吧!??!”
    “嘿嘿嘿嘿,指導員,看你說到哪里去了,說到哪里去了……”王向東嘴上連連否定,可誰知道他心里又是多么的甜!要理解王向東此時的心情,需對他心里的秘密予以揭示:王向東要在連隊里露頭角,突出自己,然而他是個副職,頭上壓著軍政兩個正職,這怎么不叫他犯愁呢?他思量,對宋天亮不必過于擔心,他的才干魄力盡管不亞于自己,但現(xiàn)在軍事干部明擺著不吃香,關鍵是在指導員一個人!
    “指導員這個人怎么樣呢?是不是塊阻擋自己顯露頭角的屏障呢?”王向東心里思考著。由于過去缺乏了解,他心里沒有底。剛才他巧妙地把目標轉(zhuǎn)到指導員身上,引著指導員說了一氣話,別人哪里清楚,他這是在摸指導員的底!指導員標準老實人的舉
止,自愧不如甘當配角的表態(tài),使王向東完全放了心,他心底里怎么不暗暗高興呢!
    不久,三連、四連決賽式的分頭掘進打主坑道的戰(zhàn)斗展開了,作為一連之長的宋天亮,他明確自己的責任,他像戰(zhàn)場上的一位指揮員,周密地部署著施工戰(zhàn)斗。但凡從槍林彈雨中過來的人都清楚,在戰(zhàn)場上遇到了敵人的暗堡,那是最阻礙戰(zhàn)斗勝利前進的,然而凡執(zhí)行過坑道施工的工程兵部隊也都有體會,坑道里出現(xiàn)塌方也像暗堡一樣阻擋著施工的順利進行。海島格外潮濕,坑道里嘀噠滲水。這個島子上的石質(zhì)很差,塊板石、泥沙石、斷頁巖……混雜交替,不成規(guī)律,爆破震裂的石塊經(jīng)滲水松動,時而 “轟隆”一聲塌落下來,像暗堡眼里突然響了機槍,嚴重地威脅著戰(zhàn)士的生命,封鎖著戰(zhàn)士沖鋒的道路。宋天亮懷著勝利地完成施工任務和對戰(zhàn)友們生命安全的高度責任感,他每天除周密安排人力、區(qū)分任務、計劃物資器材等之外,對坑道塌方事故更要留著一分心。施工中,他總是深入作業(yè)面,隨時觀察險情。他舉根鋼釬一會兒在這塊石頭上敲敲,一會兒往那條縫隙里捅捅,就似戰(zhàn)場上一名搜索敵人暗堡的偵察兵。十余天來,三連的工作進展順利,成績可觀。戰(zhàn)士的情緒更是高漲,積極性更是火旺。戰(zhàn)士的積極性越是起來的時候,越是要關心戰(zhàn)士的安全。也是為了爭取時間,更加快施工速度,宋天亮改而采取每天部隊早操由副連長帶領,他則起床便去工地,提前檢查,處置塌方險
情,等部隊一上工,便立即展開作業(yè)。
    這天早晨,他領通信員小張來到工地,發(fā)現(xiàn)了作業(yè)場頂部一塊險石較先天爆破后的情形有些改變,宋天亮把身子閃在一邊,舉起鋼釬斜著捅那塊石頭,由于過高,鋼釬頭剛剛能觸到,他踮起腳跟,使勁頂了兩下,不見動靜。機靈的小張搬過一塊石頭放在宋天亮腳前,宋天亮踩在石頭上,把鋼釬往裂縫里一插,試著撬一撬,果然松動了。他讓小張躲開點,然后使勁撬兩下,不行,沒有掉下來。接著,鋼釬頭在這塊險石周圍的裂縫里來回換著地方,撬呀,逼呀,捅呀,一些零零碎碎的土石不時地掉落下來,大塊的險石只是擺動,怎么也不塌落,折騰了半個小時,還是不行。
   小張說道: “算了吧,連長,開飯時間都過了,我們回去吧,等部隊上工來,多有幾個人就好辦了。”宋天亮脖子仰痛了,雙臂酸軟了,他放下鋼釬來,像持拐棍一般雙手扶持著,嘴里喘出一口粗氣道: “這樣吧,你先回去,跟副指導員說一聲,先上來一個班, ‘天天讀’下午補。” “好,我讓他們給你帶飯來。”小張說著走出坑道去了。通信員走后,宋天亮沒有坐下來等援兵,只是稍稍歇了一會兒,又繼續(xù)撬那險石,然而擺弄來擺弄去,不覺得上工的時間快到了,也沒什么效果。他多少次朝坑道口瞧,總不見來人,他耐不住眼眉一鎖,嘴里吐聲: “怎么搞的呢?”手中鋼釬往地下一
甩,氣惱地走出坑道去了。
    他剛走回營區(qū),一小時 “天天讀”結(jié)束了,王向東左臂夾著《毛選》四卷合訂本和幾份報紙,右手端著口杯,動姿倜儻地從排里大房間門口走出來,宋天亮盡量平和地沖他說道: “副指導員,小張沒找你嗎?”
    “啊,噢噢”,王向東突然想起了似的,但馬上又滿不在乎地笑道:“‘天天讀’已經(jīng)完了,部隊馬上就上去了。”邊說邊走回連部去。
    宋天亮跟在后面,盡量壓制心中的不滿,只是微帶憾意地說道:“我不是讓小張跟你說,先上去一個班嗎?”
    “這樣合適嗎?我的連長同志!”王向東輕輕地反問一句。
     “哎,向東,你呀!”宋天亮忍不住道: “眼下施工任務這么緊,我們不充分利用好時間,怎么能行呢?坑道里有險情,不提早排除險情,部隊上到工地不能立即展開作業(yè),不是眼看著窩工嗎?”
    “嘿,真不假,賣啥吆喝啥!”王向東笑著道: “天亮,見你原來也不這樣,現(xiàn)在當了連長了,腦子里盡裝些任務啦,進度啦!不行啊,同志,一好帶三好,政治是打頭陣的!”
    “一個班耽誤 ‘天天讀’,下午或者晚上可以補上嘛!”
    “政治是統(tǒng)帥,是頭,是核心中的核心,關鍵中的關鍵,我們應該把它擺在最首要的位置。上午頭一個小時,人的頭腦清醒,精力充沛,搞 ‘天天讀’效果最好,如果推到下午、晚上,就難以保證效果。”
    “這么說,‘天天讀’非得在上午頭一個小時搞不可啦?”
    “反正我認為,應該這樣堅持。”
     “這這這,這也未免太機械了吧!”
     他倆已走進了連部。王向東正把書、報和口杯放到辦公桌上,聽到 “機械”二字不由驚訝地睥睨著宋天亮: “天亮,我們是老戰(zhàn)友,不抓什么辮子,可你說 ‘機械’,恐怕話有點過頭了吧?林副主席指示,‘天天讀要雷打不動’,你是怎么理解的?”
     宋天亮正要張嘴,突然電話鈴響了,王向東順手抓起話筒,
    “喂”了一聲。
    “誰呀?”話筒里的聲音不大,但清脆、明確。王向東聽出是湯副政委,心中立即升起了幾分激動: “我是小王呀,政委,首長辛苦了,首長有什么指示嗎?”
    “告訴你,小王,‘紅九連’又總結(jié)出新經(jīng)驗啦!”
    “啥新鮮經(jīng)驗,政委?”
     “材料剛到,大標題是:為鞏固無產(chǎn)階級專政培養(yǎng)理論兵。”
     “哎呀,這可是個新提法,提出了連隊 ‘育人’的新方向。”
     “經(jīng)驗實在好,我先念一段你聽聽。”接著,王向東便聽到這樣一段話: “過去奪取政權,敵人是武裝的反動派,我們只能用槍桿子去消滅;奪取了政權的今天,主要危險是修正主義,是黨內(nèi)的資產(chǎn)階級代理人,要鞏固這個政權,我們就必須拿起筆桿
子,批判修正主義,當無產(chǎn)階級的理論兵。”
    “高,實在是高。”王向東連連稱贊, “唉,政委,把材料先借我們學學,我派通信員馬上去取,怎么樣?”
    “看你急的,用不著來取,團里準備下力量抓好這個典型經(jīng)驗的學習,先上你們連搞試點,你們連先走一步。”
   “那太好了,讓我代表三連表示感謝!感謝首長,感謝團黨委對三連的關懷!”王向東十分激動,謝語連聲。隨后急切地問:
   “哎,政委,那工作組什么時候來呀?”
    “明天就去,初步打算搞一個星期,我可能也去。”
    “好好好,太好了,歡迎首長光臨指導。”
     王向東放下電話,下巴朝宋天亮昂一下: “怎么樣,聽見了吧,學習 ‘紅九連’的先進經(jīng)驗,團里來我們連搞試點,工作組明天就到,時間一周。”
    “又要坐下來學一星期?”宋天亮愁苦地搖搖頭, “這樣任務沒法完成了!”
     “別惋惜什么任務完成完不成了,老兄,政治工作是坐頭把交椅的,政治可以沖擊其他,可以沖擊一切,再緊急的任務也要給它讓路!抓政治學習用的氣力再大,花的時間再多,也不過頭,對連隊來說, ‘育人’是大事,是根本,我們不能抓芝麻丟西瓜。再說,‘抓革命,促生產(chǎn)’,我們抓好了政治學習,戰(zhàn)士提高了思想覺悟,到工地上一個頂兩個,頂三個人干活,兩天三天的指標一天完成,施工任務自然而然就上去了,你發(fā)什么愁呢!”王向東的話并不是自己別出心裁的獨創(chuàng),他之所以張嘴夸夸其談,似乎理正由直,因為他的話是在整個中國天空、地上、每個角落都回響著的,滲入每個人腦和社會一切領域中的具有極大權威的,絕對真理般不可置疑的結(jié)論,這叫宋天亮用什么論據(jù),什么言語來回答、辯駁、解釋和說服呢?宋天亮心中盡管有他的想法,但他怎么也無法言語,他只能用咬牙、沉痛、愁悶來代替。
    第二天一早,一輛 “北京”和一輛 “六九”相繼駛來,進了三連連隊門前的籃球場。聞及小車聲,四名連干以及連部文書、通信員等勤雜人員,連忙出屋迎接工作組。
除去兩名司機,還從車里鉆出六大員:為首的,個子不高,但氣魄、風度不凡,他是團副政治委員湯增云;為副的是政治處的一位副主任;再就是宣傳股長,宣傳股分管部隊教育的一名干事,組織股的一名干事和司令部的一位參謀?!?br />    首長們忙握手,勤雜人員一個個機靈地扛行李、拎提兜。工作組迎進屋里后,他們有的繼而搬凳子、倒開水;有的則將連首長和自己的鋪蓋卷起來扛到班排去,把連部和勤雜班的小房間空出來讓工作組??;炊事班則規(guī)劃吃什么飯,加幾個菜一類的事情??傊?,像三連這樣的先進連隊,上級工作組常來常往,對于如何搞好接待,根本用不著連首長們操心。連里幾名干部,首當其沖的事,便是介紹連隊的情況、匯報干部戰(zhàn)士的思想供工作組安排教育計劃時參考。
     這次的工作組人數(shù)達半個班之多,可算是龐大的;掛帥的湯副政委、政治處副主任和宣傳股長,都是抓部隊教育的行家。因此,這個工作組的力量是很強的!至少就這個團的實力來說。
   吃過早飯后,在湯副政委的部署下,工作組有序地展開了工作。連隊緊張地轉(zhuǎn)入了為期一周的學習。
    不知是遵循某種規(guī)律,還是根據(jù)往日的成功經(jīng)驗,教育進程大體分為五步工作。也就是開會、 “彈鋼琴”、學文件、搞討論、見行動這五個步驟。所謂開會,那就是黨支部會、團支部會、黨員大會、團員大會、干部會、全連軍人大會、排務會、班務會,
各種名目的會一個接一個的開,這叫做開好各種會,層層搞發(fā)動。所謂 “彈鋼琴”,就是連隊團支部、革命軍人委員會積極開展活動,把黑板報、墻報、標語、飯?zhí)脧V播、小節(jié)目演唱都搞起來,這叫做配合教育,大造聲勢。學文件,那就是領導干部在大會上宣讀、宣講上級有關文件。這次教育的這一步工作,湯副政委親自上陣,他在全連軍人大會上原原本本的宣讀了上級文件和紅九連經(jīng)驗材料,進行逐條逐段的講解。這一步叫認真學習文件,深刻領會精神。搞討論,聽起來很簡單,似乎誰都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坐在那里動動嘴巴,輕松得很!其實不然,凡有過親身經(jīng)歷的人,都不會認為那是在輕松閑嘮,而是在受活罪!可不,一周的學習,五步工作,“彈鋼琴”和見行動這兩步,是貫穿整個學習始終的。不占正式時間,其余三步,開會占一天,學文件占一天,再拋去最后座談收獲總結(jié)一天,還有整整三天,便全歸討論占有。一屁股坐在那里說三天話,誰能那么健談?若是扯亂談講故事什么的,那不少人確實不在乎!可這是嚴肅的政治教育學習,發(fā)言都不敢離題,不能錯話,要對所學文件有分析、有闡述、有發(fā)揮,才算消化了文件,吃透了精神,發(fā)言要講出高思想、高境界、高語言,才算學得好,討論得深刻!這個在一般理論家、演說家頭上也不是輕松的事兒,這讓閱歷、學習都不深廣的工程兵戰(zhàn)士怎么不犯難呢?更何況這樣的 “美差”不是百年難遇一回,而是年年月月無休無止,他們心里早得了恐懼癥!戰(zhàn)士們一聽說坐談討論,這種通病立時就犯!恐懼也不行,誰也逃不脫的!除非你不想表現(xiàn)好,不想進步了,那你就違抗不干!座談討論次數(shù)多了,戰(zhàn)士們也想些辦法:一是歡迎來參加討論的工作組同志或連隊干部搞啟發(fā),搞引導,作中心發(fā)言;二是鼓勵能者多勞,多做貢獻!一個班里,有那么一個兩個,不管是東扯西拉,顛三倒四,一發(fā)言能占去那么半個點、一個點的人,便簡直是英雄,是大家的救星!實在沒有這樣的救星,那就挨個輪流發(fā)言,大推磨,一人一遍,誰也別客氣!再沒詞了,冷了場了,那就起身去廁所。到底那么多人是不是都真的屎尿憋不住了?誰也不說誰是借故的,這叫做同病相憐。有的戰(zhàn)士偷偷找到連長,讓給安排個什么活去干,這時連長往往故意說: “怎么這么傻,學習討論不比工地上干活舒服得多?”戰(zhàn)士則說:“不,寧肯上工地干十天活,也不愿坐在家里討論一個小時。”從上述情形,可以想見,三連干部戰(zhàn)士這三天討論的時光是怎么熬過去的。
    見行動,這就是通過教育、通過討論,干部戰(zhàn)士行動上要有成果,也就是在連隊出現(xiàn)新氣象、新面貌。對于這,有心的湯副政委倒是親自發(fā)現(xiàn)了幾顆幼苗。他主動施上化肥,幼苗蓬勃成長了起來!這就是在一天晚上熄燈后,有幾個戰(zhàn)士點小油燈寫家信,湯副政委看到了,以為小戰(zhàn)士在寫學習心得,他很是振奮,立即大會表揚,號召全連學習。于是墨水瓶、糨糊瓶、罐頭瓶,頃刻都成了煤油燈。當天晚上,就爭明于每一張床頭。在九點鐘電燈熄掉后,這些油燈又亮兩小時、三小時,甚至更長。對于這個新氣象,湯增云很是滿意,施展他善于總結(jié)的本事。用 “電燈熄了,油燈亮了”簡單的八個字,形象地予以歸納。試點經(jīng)驗材料,那是好說的。政治處來的四大員,都是這個團的硬筆桿,在他們筆下,一粒芝麻可以寫得比西瓜還大,一件事跡,可以十個八個角度去反映,作者是這樣幾個筆下能生花的人物,又有高手湯副政委出路子,拿觀點,寫一個無非是幾點作法、幾點收獲、幾點體會、幾點注意事項的東西,實在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四個人一人寫一部分,邊搞教育邊動筆,教育完,材料成。
    一周試點教育勝利地搞完了,作為工作組長的湯增云,此時心中感到一陣輕松。他該收兵回機關向黨委作匯報,然后在全團鋪開教育了!但他又覺得心中有事:三連還有件什么工作沒做完?這就是,在這幾天里,三連連長宋天亮給他的印象很不好。在一周之中,他發(fā)現(xiàn)宋天亮有幾個早晨和晚上去了工地。宣讀文件那天,他發(fā)現(xiàn)宋天亮坐在隊伍后邊,打了一會兒瞌睡;王副指導員還告訴他,連長私自讓一名戰(zhàn)士去工地,耽誤了半天討論……這些事,在教育進行過程中,湯增云在唱主角,他沒顧得第六章/試點教育上去細想,這陣子聯(lián)系起來思考,他感覺這個連長對政治學習是如此不重視,不上心,應付了事,實在是不配做一個典型連隊的一連之長。此時他又想起在定三連班子的黨委會上,他的意見是不讓宋天亮擔任連長的,因為他跟宋天亮早有過交往,宋天亮給
他留下過不好的印象!但軍事干部的配備,主要聽團長和參謀長的,他的意見沒有被采納。他又想,事情既然這樣了,宋天亮已經(jīng)就職連長了,自己作為一名團首長,下連隊發(fā)現(xiàn)了基層干部的毛病,從關心下級出發(fā),就應該給予批評和幫助,不給指一指就走也不對!好吧,晚回機關一天,找宋天亮單獨談談,好好談談。
    想到找宋天亮談話,湯增云突然又躊躇起來,愁悶起來。這又為什么?團里堂堂的副政委,且又是一位才學、氣魄不凡的能人,怎么找一個年紀輕輕的連長談話還犯難了呢?前邊已經(jīng)說過,湯副政委跟宋天亮曾經(jīng)有過交往。他早有領教:宋天亮是一匹不聽馴服的野馬,是一輛難以駕馭的戰(zhàn)車,他擔心談不好,弄得自己下不來臺。
    若想了解湯、宋昔日打交道之事,請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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