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水

文/高麗云  編輯/明月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在唐朝詩人韓愈的眼中那被一夜春風粉刷一新的春景如同維吾爾族少女的面紗悄然地掀起，那淺淺的草綠，在柔絮的風中呈現(xiàn)出嫵媚，而那舒展著柔嫩細腰的楊柳在蒙蒙細雨中婀娜的秀著萬般風情。春天是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jié)，多情的春姑娘在廣闊的土地上描繪著一幅綠濤涌動的春之韻。

　　循著風的身影，追趕著春的腳步，站在這浮云飄渺的大堤之上。極目遠眺，遠近高低的壩底匍匐著一層淺淺的綠意。而又環(huán)視四周，周圍除了細小瑣碎的石頭，就是一層層深淺不一的沙礫。右手邊不遠處的幾株翠柳在沙塵的包圍下孤單地甩著纖細的發(fā)辮。不遠處幾株孤零零的叫不上名字的植株竟然還在沉睡。沉寂的它們竟然沒被這春風所喚醒。忽然耳邊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驚詫之余，不覺四處尋覓，但確無蹤影。面對眼前空曠的大壩，十年前那碧波蕩漾，煙波浩渺的美景卻不覺躍然腦海。
　　第一次初逢那片水的喜悅，就像一個剛剛婚嫁的新娘喜極而泣。你看，眼前那是一片多么令人為之歡呼雀躍的水呀，一層層綠波不緊不慢輕輕地涌動，輕輕地擊打著一塊塊石頭圍成的岸坡。在碧波蕩漾的上層，泛著一層層裊裊的白霧，如仙境一般令人心曠神怡。在這一片汪洋之中，順著一排石級小橋，行走在波紋涌蕩的水中央，繼而登上一個小小的幽靜島嶼。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島上有石椅，石凳，石桌，還有幾棵一人多粗的松柏。三三兩兩桃紅柳綠更為這個小小的島嶼增添了無限的嫵媚與生機。端坐石墩，面朝凈水。迎面涌來幾只正在自由覓食的閑云野鶴。那薄薄的羽翼就像一頁輕舟，靜靜的懸浮在水波蕩漾之上。時而清脆的鳥鳴入耳，出其不意間就會有幾只叫不上名字的鳥兒從四周的草叢中飛起，然后在水面低旋，輕觸，轉(zhuǎn)瞬又消失不見。放眼四周，白茫茫一片。輕輕撩起那清涼之水，讓晶瑩的水珠劃過指尖，滾動在掌中，一顆顆水精靈也就有了一番生命的旅程。沉醉是癡癡的代名詞，而在這山水之間似乎真正的令人體會到了歐陽修那種“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的怡然與豁達。

　　時隔十年，再次站在這堅固的石崖之上，憑欄遠眺，風兒依然無情地掀起人們的衣衫，舞動著凌亂的秀發(fā)，同時掀起層層燥熱的塵沙。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景不同。而那片為之銷魂的碧水如今卻無處可尋。

　　回首身后一棟棟高樓林立，望著腳下這片曾經(jīng)水波潺潺的土地，望著紛紛涌來而又默默離開的人們，我在想，那片水何時才能碧波充盈著回歸？那片水，那座島但愿不要成為心頭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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