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手里的花

文/張麗華  編輯/雅賢

　　我去買蜂蜜的地方，就在朝陽鳳凰山腳下。

　　出了市區(qū)，向東南，孫家灣方向，某個公交站點對面，一條幾乎與公路垂直的小路，沿著它徑直往里走。

　　小路不寬，典型的山間小路，雖然兩旁都是民宅，但狹窄處勉強只容一個車身通過。只是兩邊的棗樹太茂密。今年雨水多，棗樹的枝椏幾乎湮滅路面，兩側(cè)的相接，車通過時，簡直就是披荊斬棘一般。不是有多艱難，而是那棗針雖然看似還軟，但車速快的話，會在車上留下細密的劃痕。于是來回都需要小心翼翼。

　　樸實的農(nóng)家小院，門前滿是蜂箱。春天時我就來過，買了陳的棗花蜜。那時還是清明前，滿山還是蕭疏的冬季氣息，連桃花都沒有開。蜂箱上蜜蜂成團，楊朔的《荔枝蜜》里描述的嗡嗡嚶嚶也許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差在周圍的景致。

　　家族的墓地就在后面不遠的山上，來回路過，也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所在。

　　蜂蜜也是追隨著時令節(jié)氣的東西。新鮮的槐花蜜最好，再后來就是棗花、荊條花。不太懂每一種蜂蜜的藥用價值，只是感覺那蜜里也釀著那些喜歡的花的氣息和芳香。

　　養(yǎng)蜂的老人執(zhí)意要送我?guī)卓锰m草，那是到傍晚時花瓣兒就像含羞草般閉合的東西。滿滿的一花盆，老人沒聽先生的阻止，不顧挖出幾棵后整體外形的缺損，嘴里還直念叨這花續(xù)根幾天就長滿。喜歡一樣東西，眼里的欣喜肯定無法掩飾，老人成全了我的歡喜，我默許了情意。老式水井邊的荷包花、芍藥花，在那個傍晚生長正茂。好多年沒見過了，一下子想起小時候，小時候的春天，奶奶家那些端午節(jié)前開放的荷包花。天很藍，想念在那個瞬間怎么會那么溫暖？

　　“我想送給你那一朵握緊在手里的花，還不夠完成一個童話，所以看著你淺笑安然，匆匆走過有我的年華……”

　　無意間，讀了上面的一段話，看了半天。

　　是啊，陳年里走過的，哪一段不是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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