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冬天

文化信使/常毓華 朗誦/紅塔山 視頻制作/隨緣

　　數(shù)九第一天，氣溫驟然下降，雪還沒有降臨在遼西大地，天氣干冷干冷的。我蝸居在陋室里，敲擊著鍵盤，時間久了，手有些涼。我捧起一杯熱水，漫延著我的思緒，忽然就想起了我故鄉(xiāng)的冬天。

　　這是一個南面碧水，三面環(huán)山的村落，300多戶人家，依山而居。收完秋的父老鄉(xiāng)親不那么忙碌了。冬天的腳步，也變的悠然起來。村南牛河灘的楊柳林，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干，遠(yuǎn)遠(yuǎn)就能見到樹尖上的鳥窩，鳥兒并排站在枝頭，抖著翅膀，搖晃著腦袋，呢喃耳語。牤牛河已經(jīng)結(jié)上了白亮亮的冰，每天都有人在那兒溜冰玩。松山的樹冠上，覆蓋著未化的積雪，白綠鮮明。

　　爺爺背著糞箕子，在牛車走過的彎彎村路上，拾著地上冒著熱氣的牛糞。碾房前，幾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曬著太陽，閑侃著《三國演義》、水泊梁山、霸王和劉邦。

　　那邊的空場上，幾個小姑娘在跳方格，時不時跑過來一兩個男孩，搗亂一番，引得那高個小姑娘尖聲喊叫。小姑娘玩不成了，一扭身滿頭大汗跑回家。

　　小姑娘燕子似的飛進(jìn)院子，口里喊著“奶奶，我回來了”奶奶坐在炕上，正從小玻璃窗往外望，喜孜孜的應(yīng)著，“慢點跑，別摔著”！

　　一只剛下完蛋的母雞紅著臉“咯咯咯”一連串地叫著，小姑娘轉(zhuǎn)身走向閑屋，從水斗里的柴窩上撿起了熱呼呼的雞蛋，興高采烈地喊著：“雞蛋！雞蛋！”進(jìn)屋交給奶奶，奶奶一邊把雞蛋放在茶壇里，一邊說：“等攢多了，給我孫女煮著吃”，臉上現(xiàn)出慈祥的笑容。故鄉(xiāng)的大炕熱熱的，大炕上的火盆旺旺的，柔柔的冬陽，從窗臺根上射進(jìn)來，満炕陽光！奶奶拿起大銅煙袋，對著火盆點著了煙，抽著。

　　小姑娘在火盆上烤了烤手，拿起奶奶在火盆燒好的花蓋梨，來到了院子。院子是靜謐的，院中那棵大杏樹上，閑落在果枝上的家雀，微閉著眼睛，似乎已經(jīng)睡去。耳屋窗下擠在一起的雞鴨，靜靜的沒有聲息。小女孩在柴窩窩里，揀著柔軟的羽毛，一口一口不間斷地向天上吹，黑的白的花的羽毛慢悠悠飄飛著，小姑娘被飄飛的羽毛迷住了，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眨巴著黑亮的眼睛，不知在幻想著什么。冬陽暖暖地灑著柔輝，映照著小姑娘紅蘋果似的臉。

　　院門“吱呀”開了，是舅奶奶領(lǐng)著淘氣的孫子來串門，小姑娘喊了一聲“哥哥”，只見小男孩掙開奶奶的手，和小姑娘一起吹起了羽毛。

　　那只站在豬圈墻上的公雞，偶爾伸著脖子長長地啼叫了幾聲，豬“哼哼”幾聲，狗“汪汪”幾聲，驢也打了兩聲噴嚏，院里又恢復(fù)了平靜。

　　寂寂的松山，靜靜的牛河，清澈的天空，漫步的閑云，幾聲雞啼，幾聲犬吠，幾聲人語，幾許童趣……

　　江南人贊自己的故鄉(xiāng)，“連放舟的舟子都是多情的”，而我北方遼西故鄉(xiāng)的冬天，確是靜謐多情的，是祥和溫馨的，是浪漫而充滿夢幻的。

[責(zé)任編輯：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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