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一樹繁花
文/王艷輝 編輯/雅賢
夢里,總是一樹繁花。
老屋前邊,貼東墻根兒,有棵兩人懷抱粗的老杏樹。想起老杏樹,它總是在春天顯現(xiàn)正值韶華的模樣兒,開花兒,花瓣散落,結(jié)小青杏兒。我常想,老杏樹是不是和奶奶一般年紀(jì)呢?因?yàn)閺奈铱匆娝?,就是這般粗壯了。
老杏樹是我童年的樂園。
老杏樹的樹干上,總是會長出亮亮的、膠一樣的東西,我們小孩子叫它“粘粘膘”。我們用碎玻璃片,把它從樹干上刮下來,用它來粘螞蟻,粘其他的小昆蟲。有些“可惡”的孩子,還用它來搞惡作劇,粘在別人的衣服上,頭發(fā)上。更有嘴饞的,還把它挖下來吃。我就吃過,沒什么怪味,軟軟的,有點(diǎn)像現(xiàn)在的QQ糖。
春天來了,老杏樹開花了。
別看它年紀(jì)大,每年的春天,它都像一位青春煥發(fā)的妖嬈女子,開出滿樹的風(fēng)情與曼妙。開的是那種粉白粉白的花兒,夾雜著甜甜的清香。在小小的我的眼里,龐大的老杏樹,此時是一個熱鬧的大舞臺,上面有無數(shù)個小精靈在翩翩起舞!
我是極愛這種花兒的。每每折下幾枝,找個瓶子插起來,放在房間里,就感覺滿心滿房間都是春天。
老杏樹像一把巨大的花傘,點(diǎn)綴著樸素的老屋。微風(fēng)吹來,滿院飄香。
這時候,我最喜歡找?guī)讐K紅紅綠綠的方塊圍巾,爬到樹上“搭房子”。找個穩(wěn)妥的樹叉,把圍巾的四角系在樹枝上,把四五塊圍巾全部這樣系好,一個無與倫比的“空中樓閣”就這樣建起來了。呼朋喚友地叫上一兩個玩伴,鉆進(jìn)這樣的小屋里玩耍,睡覺,真愜意啊。這花海中的小巢,可是我的小房子??!倚躺在樹叉上,透過花枝看到藍(lán)的天,白的云,偶爾有花瓣飄飛過臉頰!
杏花兒快謝了,微風(fēng)吹來,落雪般紛紛而下。
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在樹下玩唱戲的游戲。兩條毛巾,一只手腕系一塊,長長地甩起來,婉若戲中的女子,舞動曼妙的水袖淺唱低吟。口中自是不會唱的,但心中自有旋律。在這春天的花樹下,幻想自己是哪部戲曲里,亦或是哪個故事里的青春女子,在這杏花紛飛的春天里訴說著自己或喜或悲或慍或嗔的心事。
多年過去,老杏樹日慚蒼老。樹干越發(fā)干枯,龐大的樹冠像上了年紀(jì)的老人的頭發(fā),越發(fā)稀疏。不知在哪一年里,我的老杏樹,終于還是消失了。
我的老杏樹,曾經(jīng)那么明媚的老杏樹?。?/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