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天鵝，你還快樂嗎

文化信使/時春華  編輯/雅賢

　　“冬去春來，積雪和冰開始悄悄融化。對于寒冷的北方來說，春的腳步顯得有些遲緩，但這并不能阻止這些精靈張開飛向北方，飛向白石的翅膀......”我常常在這個冰消雪融的季節(jié)，在心里想象著該用著名播音員趙忠祥富有磁性的聲音來為這壯觀的場面做完美的解說。是的，好多年了，每年的春天，確切說最早是2月28日左右，天鵝會飛到我們遼寧省北票的白石濕地來，3月中旬以后會越來越多，幾年前有上千只，目前應該有上萬只。一群群美麗的白天鵝有的在空中展翅翱翔，有的在水面上盤旋，有的在冰流里追逐嬉戲，有的親昵地依偎在一起，像浪漫的情侶在竊竊私語，暖陽下，天鵝的叫聲此起彼伏，給觀賞的人們帶來欣喜，帶來快樂，它們自己也欣喜著，快樂著。

　　其實，天鵝剛剛飛臨白石濕地那會，知道的人并不多，是被一些愛好徒步和攝影的人發(fā)現(xiàn)的，動物保護站的工作人員也非常驚喜，非常耐心，在冰還未化的時節(jié)，總是去岸邊給天鵝撒食物，這些愛玩的人們也常常帶去面包渣什么的。因為少，天鵝便成為我們這一帶的珍禽，于是就有那么一些人用投毒，下套，放夾子等卑劣的手段制造罪惡，看到天鵝帶著枷鎖飛向天空的攝影圖片，看到保護站人員撈起被毒死的天鵝時那心疼的表情，罪惡的行徑遭到很多人的譴責。愛鳥的人們加強了防護，也加緊了宣傳。那個季節(jié)，每天的清晨和傍晚，總有人到白石濕地去看天鵝，晨光中，夕陽下，天鵝在人們的鏡頭里留下了叫人咋舌的倩影，天鵝快樂著，人們也快樂著。

　　可能是白石濕地空氣好，又有足夠的食物，所以，每年春天到這里聚集的天鵝越來越多，最多的時候，可以說是幾千只。由于互聯(lián)網上信息的傳播，通過圖片和視頻，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北票白石濕地天鵝飛臨的盛景，四面八方的人們在三四月間，紛紛涌到白石濕地來看天鵝，大車小輛，長槍短炮，一時間，通往白石水庫岸邊的便道狼煙四起，車水馬龍。有的人，為了拍到天鵝驚起的剎那，把土塊、石塊扔向水面，有的又錄又照，高興之余還要來上兩嗓子，有的早就做好了過晌的準備，吃的喝的都帶著，夕陽西下，人群散去，水里、岸邊漂浮起空水瓶、塑料袋，天鵝們埋頭睡了，或是累了，亦或是受到了驚嚇吧。

　　都說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天鵝們也是有喜怒哀樂的。不信么？一只天鵝死去了，天鵝們圍著它哀鳴，它們的眼里有恐懼，有憤怒，也有絕望 。晴空萬里，寂寥無聲不被打擾的時候，天鵝們也是歡愉的，那清脆的叫聲就是一首動聽的歌。如果用時下時髦的一個詞來說，濕地的天鵝，現(xiàn)在可是紅得發(fā)紫的名人，?。〔?，應該說是名禽。名人討厭被圍觀，被拍，被狗仔追堵，被文字扒，因為他們想自然快樂地活著。天鵝也是名流，它們何嘗不想平淡著，自由著，幸福著。在我們的《讀書那些事》群里，就有過關于濕地天鵝被圍觀、被拍照的討論，群主直言不諱：天鵝和人一樣，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情感，就像一家人，你們正快快樂樂玩，談笑風生，無拘無束，忽然來了那么一群人圍觀你們，給你們拍照，議論你們，你還自在嗎？要么就是一對情侶，正在那談情說愛，一時間人群巨涌，燈光閃爍，你還有興致嗎？剛剛飛臨新家園，忽見四處狼煙，不明身份的人趨之若鶩，殺氣騰騰的，心驚吧，膽戰(zhàn)吧，還能快樂地玩耍嗎？

　　今年第一次去看天鵝，是在昨天，天氣晴好，美麗的天鵝在寬闊的水面上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我看了沿途，看了岸邊，看了水上，回來的時候寫道： 天鵝浩浩蕩蕩，人群浩浩蕩蕩，車隊浩浩蕩蕩，垃圾也漸漸浩浩蕩蕩。那時候，天鵝都在水面上，飛起來的沒有幾只，我去看它們，是因為每年的春天，我們都和天鵝有個約會。我們在意著天鵝多了多少，天鵝有沒有食物吃，天鵝有沒有被人為捕殺，有沒有天鵝需要救護。

　　今年春天我來得晚了些，冰已經完全化了，或許水里有它們能捕捉到的可口的食物，岸邊已經被黑壓壓的人群占領，我只想弱弱地問一句：親愛的天鵝，你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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