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朝陽散文沙龍原創(chuàng)作品
山的粗獷與娟秀
文化信使/袁海勝 編輯/雅賢
步入黑雀窩境地,山是揭竿而起的好漢,從三面包抄過來。我們進入山的腹地后,來的路口已被埋伏在身后的山合圍,手機沒信號了。
志鐵兄形容這里的山是拔地而起。此言切中要害。沿途相隨的山,宛若石墻,宛若屏障,絕地聳起,沒有過渡。我們坐的皮卡靠在“墻根”下行駛。路,是人工鑿開山壁所得。仰頭,山體探出,遮半邊公路,何等頑皮!
我說:“咱們從山的胳肢窩下穿行。”志鐵和柏民點頭默認。
看慣遼西丘陵山的人,對這里山的整法無所適從。黑雀窩的山像樹一樣栽在地上,石罅巖縫間,植被蓬生。陡峻,應該是這個詞。家鄉(xiāng)語是“立陡豎崖”。
我們一起推測這里的山如何攀爬,最后斷定:爬不了。
刀削般的巖壁是水上浮著月光的那種白,像沖完澡忘了穿衣服。裸露花崗巖或石灰?guī)r什么的,逆視或側(cè)視,犬牙交錯。轉(zhuǎn)而山石疊嶂,仿佛山石內(nèi)部突發(fā)嘩變,多路巖石奔脫欲出,看架式在離而未離間掙扎。像反上山頭的一股股草寇,面目猙獰,似含憤懣;像脫韁之馬,咆哮,四蹄刨空;像逃離隊伍頑童,面露喜色,張臂相呼。
我們坐在皮卡敞廂里,車頻繁顛簸致使尾椎(俗稱尾巴根)和腚尖銳痛。如果用“一邊一邊”造句,即“一邊看,一邊挪屁股(疼啊)。”
山勢變化是大自然不可言的神妙,塵埃落定后,人觀之后震撼、驚訝。山勢未定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故事?套用人類的思維,山亦可思想,也可決斷。其間定有不為人知的大波折,像“陳橋兵變”,否則說不清山勢中異軍突起的原由。比如黑雀窩山巖上凌空分出的山巖,主峰上凸立的孤石或亂石堆成的山頭。誰也搞不清。
神話也是人類智慧的精辟之地,人用巧妙(實際是沒辦法的事)的想象在意識上修補了一些無力解釋的缺憾。像山上石頭的鬧劇,我們可以用神話演繹一段故事,讓叫真者沒辦法置疑。
凌源佛爺洞鄉(xiāng)與河坎子鄉(xiāng)毗鄰,但山的走勢及脈絡無法分離,手挽著手,青龍河逶迤追隨,把兩地系在一起。山映水中,水映山色,把一幅大自然水墨畫渲染的酣暢淋漓。河坎子境內(nèi),青龍河平鋪如鏡,水色瀲滟。水草或水藻類在水底紛拂,攪碎陽光。成群的小魚在水里暢游,魚群一過,水面像飛過云的一大片陰影。我們看傻了。魚多的讓我擔心,一路上看到人們在河里捕魚,唯獨這里人善良,讓魚自由自在玩耍。
感受善良比感受美景更讓人欣慰。
與青龍河畔相臨的一脈山青松翠柏層出,像趕往山頂赴一場聚會。山被松香熏迷糊了,把松柏舉過頭頂。山這個動作愚蠢也天真,否則人看不到這樣景致。當?shù)胤Q其“小黃山”。
人們對美景的評價在意念之中。山的粗獷,如暴露大塊大塊骨骼,謂之美。從辯證法上講,粗獷致極旋即顯示柔和,像山的線條和側(cè)影,也美。
我們體會山景粗獷雄美時,心中會展示另一幅娟秀。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