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的時光

文/文化信使 辛秀玲（遼寧建平）

　　時光流轉(zhuǎn)間，歲月已然拂過生命的四季，鬢角不知何時竟悄悄地染了絲絲霜色，日子似乎在此刻也慢慢沉靜下來，而置身于這樣慢下來的光陰里，偏偏又喜歡上了回憶，或許這便是即將老了的情形吧。

　　曾以為老了的時光一定很荒涼很無助，可是當(dāng)真靠近老了的歲月時，卻完全沒有了曾以為的恐慌，也不覺得悲哀，相反多了幾分沉穩(wěn)下來的享受——生活少了許多壓力，日子開始變得寧靜，舒緩的生活節(jié)奏帶來的許多歡喜，以及心底深處滋生出的那份充滿禪意的清歡，一切都像極了年輕時，那些疲憊過后獨自流連于每一個有著琥珀般干凈的月夜里，一個人靜靜陶醉在剔除了浮華后的清簡時光里，享受著與年紀(jì)不符的祥和安寧。而老了的時光，倒是真的多了禪意的寧靜，不用去刻意尋找，落在眼里的世界就已然充滿了煙火氣的祥和，而紅塵都市的魅惑再也不會讓心靈有絲絲漣漪，風(fēng)花雪月的辭賦里也少了許多情緣孽海的殤魂，只是有著這樣一份至簡的清爽，干凈而超然。時光靜止，恬淡，舒適，那些浮躁不安的情緒漸漸沉落，最后又悄然淡去。

　　或許屬于每一個人的時光，都是一個從純凈到繁華又歸于靜謐的過程。總覺得人生就是用來磨煉品性的，當(dāng)面對一切的繁華再也沒有興致的時候，不是沒有了生活的激情而是看清了生活的本質(zhì)，那是自心底深處自然而然生出的一份淡定和從容，是經(jīng)歷過歲月滄桑和時光沉淀后的覺悟。正如三毛在《秋戀》中說：“一切都會過去，明天各人又將各奔前程。生命無所謂長短，無所謂歡樂哀愁，無所謂愛恨得失。一切都要過去，像那些花，那些流水。”

　　年少時與時光對坐，季節(jié)在筆尖處臨摹出山水田園，總會一筆春思，一筆秋怨，淡墨素箋蕩漾的詩意，有愛有暖，有喜悅，有期待，還有一路同行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念。信筆涂鴉的每一行文字，都是一季人間染香的光陰。而今頷首低眉，生出的多是晨鐘暮鼓的禪意，或許夢里，春燕依舊在記憶的檐下筑巢銜泥，只是柴門小院的石縫間不知何時已然長出一坨坨墨綠色的青苔；時光流逝，一聲輕嘆呢喃，或有故人，仍然會留一院往事懷念，或無聊時光的陪伴。

　　年少時總覺得詩文里“晝出耘田夜績麻，村莊兒女各當(dāng)家。童孫未解供耕織，也傍桑陰學(xué)種瓜”這樣的時光太慢，可是走過了一程又一程的山水，看過陌上無數(shù)次的花開花落后，似乎也只是這樣的情境卻從沒離開過心底半步。每每置身在那些鋼筋混凝土的冷色調(diào)里，眼里是鱗次櫛比的繁華，心底卻是疲倦不堪的重負(fù)……那些田園牧歌的歲月，儼然成了蝸居心底深處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就在這樣老了的時光里，總有一些記憶在舊夢里輾轉(zhuǎn)，細(xì)雨沾衣，春落江南，風(fēng)化的油紙傘遺落在雨巷的盡頭，而那些被歲月打濕的文字，愈發(fā)濕沓，纖細(xì)的背影終于模糊成為影子，當(dāng)初的飄逸成就了記憶，只是失卻了最初的溫柔，成了一種有關(guān)歲月的殷殷情懷，還有驀然回首時了無遺憾的清歡。楊絳先生說：“一生很短不過晨暮與春秋，一生所求，不過于溫暖相伴日子。”若干年后，真的老了，生活已沒有風(fēng)花雪月的柔情，卻多了些油鹽醬醋的瑣碎的溫馨，才發(fā)現(xiàn)這正是生活最真實的樣子。

　　老了的路上，我們一點點退去年少的輕狂，慢慢放下一些過往。不覺中已然是心靜如水，禪心若素，而那些寫進紙張的文字，開始一點點脫落下纏綿，猶若煙花彌散。于是，綴在那些平常日子里的瑣碎，只剩一些刻骨的喜歡，在半盞清茶、一杯煙火里輕喃。執(zhí)筆，落進流年的文字，溫馨中多了幾許清韻，清愁已然淡去。只有那份感念，或許會依舊感動于生活——愛或不愛，喜與不喜，卻斷不會再去期待，于是便也沒了驚喜和傷感，只有一份平和緩緩地流過心田。

　　老了的時候，可以靜下心來去看外邊世界，看它的繁華，偶爾感慨一下歲月；也可以白茶清歡，去感受生活的簡靜。日子可以很有趣也可以很樸素。而我，似乎更是喜歡這樣素簡的光陰，而那些流年舊事，依如飄零在時光里的花絮，曾陪我們一起走過歲月靜美，也走過歲月滄桑。若干年后，我想我會選了一份至簡和恬淡寫進日記，留在生命中，陪我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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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秀玲，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好名聲網(wǎng)助理編輯，遼寧省建平縣人，喜歡文字。紅塵三千，喜歡在文字里領(lǐng)略生活中的美；煙火清歡，淺墨素筆寫意人生中的美！

[編輯 瑞雪  審核 雅賢  編審 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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