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文懷舊系列散文之十二
喝米湯
文/孫宏文（廣東深圳）
從小我就愛喝米湯，不管是高粱米、小米、大米的米湯，還是二米飯的米湯，只要是米湯我都愛喝。
這米湯，非撈飯才有，撈飯就是把水燒開后，把淘過的米下到鍋里，經過一段時間熬煮后，米爛粥稠，就用笊籬把米飯撈出后，剩在鍋里的湯水就是米湯。
小時，不知米湯的營養(yǎng)價值，只知道米湯好喝，唱著滑潤、解渴不解餓。我家人口多，口糧少，是不能經常撈飯吃的。撈飯費糧，農村人說，吃撈飯拋費（方言：浪費的意思）。為此，大多數(shù)人家也就是在天熱的夏季偶爾撈一次水飯。既然家里很少吃撈飯，那么我愛喝米湯的習慣是如何養(yǎng)成的呢？我還得從我們村的大車店說起。
我們村的大車店只要有打尖住宿的大車，就得給趕車的老板子做飯吃。這飯是小米飯，菜是豬肉大白菜燉豆腐。一年365天，幾乎頓頓如此，很少換樣。大師傅撈小米飯，就有米湯，米湯盛在一個大鋁盆子里，供車老板飯前飯后喝。車老板子哪喝那么多的米湯，村子里在大車店閑呆的人和在大車店起糞墊圈的人也跟著喝。
我家離大車店近，出門口過了馬路就到，很自然地我也成了大車店的?？停灰忻字?，不管渴不渴都要喝，有時用勺盛在碗里喝，有時用勺子?著喝，也就是說咋方便快當就咋來。這米湯喝常了也喝出了經驗，如果米湯在盆里放的時間長了，米湯就會在浮頭起一層皮，用勺子輕輕把米湯刮起，用嘴一唆啦，嗖的一聲就下到肚子里，那感覺像現(xiàn)在的拉皮或豆腐皮一樣光滑、一樣香。此時，趁盆底沉淀的些許米粒還沒泛起，就用勺子輕輕地在盆底?起，那稠稠的像粥一樣的稀米飯就落在勺子里，又是對嘴一唆啦就下肚了。
時間一長，喝米湯成癮，就天天去大車店喝米湯。天天去喝，大車店做飯的大師傅就有點煩了。他說他的，我們喝我們的，只當耳旁風沒聽見。大師傅見我們無動于衷就黔驢技窮使壞招，?了一瓢泔水倒在米湯鍋里，我們只當沒看見。米湯雖然稀了些有些臟，但我們仍然照喝不誤，并非鄙人有嗜痂之癖，實乃饑餓使然。大師傅沒了辦法，也就聽之任之了。時間一長，我這喝米湯的習慣也就養(yǎng)成了。
大了，離開了農村老家，到外讀書、工作，也忘不了喝米湯，也改不了喝米湯的習慣。自從成了家，老伴知道我愛喝米湯，撈飯時也總是舍不得把米湯倒掉，而是把米湯放在盆里留著給我喝，我也是惡習難改，像小時候在大車店一樣，不用碗，直接用勺子?著喝。
在家不用碗，用勺子?著喝，有時下鄉(xiāng)工作，尤其是到了鎮(zhèn)食堂吃飯也總是問問有沒有米湯。如果有，我就到后廚拿著飯勺子直接?米湯喝。陪我吃飯人見我這樣，還覺得實在隨合并和我拉近了距離。真不知，有米湯不喝我自己都覺得難受。
前幾年，我血糖有些偏高，人們勸我別喝米湯了，說米湯糖分高。我不聽勸說，仍我行我素，照喝不誤，居然沒有影響到血糖，而是還正常了，這更堅定了我喝米湯的決心。這輩子也改不了，就將喝米湯進行到底吧。
[助編 王中原 責編 趙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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