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文懷舊系列散文之十一
熰蚊子
文/孫宏文(廣東深圳)
(文圖無關(guān))
小的時候,我家住的是三間東向土坯房。這房子老到啥程度,我爸爸90歲了都不知這房子是啥時候蓋的。這座房子除地基是石頭砌的外,里外墻都是土堆泥垛的。這樣的老房子是間量小、窗戶小、無后窗、墻垛大,好處是冬天保溫,一天做兩頓飯燒炕的屋子也不冷??傻搅讼奶?,這好處就成了壞處,屋里空氣不對流,燒火做飯炕熱,屋子就格外顯得悶熱,尤其是三伏天,進屋就一身汗。為此,我在家里總是光著膀子。
在這老屋里,比熱更難挨的是蚊子叮咬,天越熱蚊子越多,因天熱無風(fēng),每到傍晚外屋的氣窗外都是一團蚊子,上下翻飛著轉(zhuǎn),用掃帚轟也沒辦法趕走,掃帚一停成團的蚊子就又回來了。有的成批從氣窗鉆進屋里。既然用掃帚掃趕不走蚊子,就得想辦法,用傳統(tǒng)的煙熏法。煙熏法就是門口點上半濕半干的柴草讓其冒煙,用煙把蚊子熏走了,但門口點火影響出入呀,就改用艾蒿熏,把從河灘、林地里割回的艾蒿擰成繩,盤成盤曬干。把曬干的艾蒿盤插在門口氣窗縫上,點燃后,艾蒿盤的點燃處就冒出小紅火,從紅火處就冒出一股輕煙。這股輕煙有艾蒿味,就把蚊子熏跑了。
屋門前的蚊子熏跑了,進屋的蚊子怎么辦呢?窗戶是過年時糊的,到夏季經(jīng)風(fēng)吹雨淋早已紙破洞出,蚊子就從窗口鉆進屋子。晚上,蚊子不僅在耳邊嗡嗡叫,而且還時不時地叮咬一下。蚊子又叫又咬,這覺可怎么睡呀。我媽就天天端著煤油燈在墻上找蚊子,也不能老是這樣,蚊子既然怕煙,那就還是用煙熏吧。屋里除兩口早年大柜和幾床被褥外,也沒有什么怕煙熏的東西。為此,每天晚上,睡覺前,爸爸就讓我把半濕不干的柴草抱進屋里放在睡覺屋的地中央,我爸爸在屋關(guān)上窗戶,把窗戶堵嚴,點著柴草后悶著火不讓出火苗,煙就冒出來了。待屋里煙滿后,我先走出來,爸爸隨后關(guān)上門退出滿屋煙的屋子。
在門口外與乘涼人們打嘮后,人們各回各家睡覺時,我家熏的蚊子非死即昏,煙也散了,全家人就回到老屋安穩(wěn)地睡覺了。熏蚊子,爸爸做了個開頭就讓我來做。以后,一到三伏天,每晚熏蚊子的事就成了我責(zé)無旁貸的事,也因此形成了慣例,年年如此。夏天就整蒿子擰繩子,三伏天就熰蚊子,直至我進城生活。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道路拓寬時,我家的老房子拆遷了。雖然這老房子不在了,但在老房子熏蚊子的情景記憶猶新。
[助編 王中原 責(zé)編 趙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