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答題出洋相
文圖/文化信使 王中原（遼寧朝陽）
1960年代初期，我在遼寧省朝陽縣聯(lián)合初中讀書。每天一斤粗糧的伙食，窩頭兒就咸菜，餓得“前腔貼后腔”，上課“潮氣”卻蠻足。
語文課，老師提及成語“驕奢淫逸”，問誰會寫。別人可能不會，也可能不愿寫，我高舉右手，老師說：“王中原，你來寫！”
我大步流星奔向黑板，左手拿起粉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轉身回座。剛要走，有幾個同學高喊：“缺一點！缺一點！”我也不知道究竟缺不缺，回頭補上一點，把“免”變成了“兔”。
老師姓綦，名孝賢，本縣人。不消說，老師面沉似水，卻克制住一腔怒火，繼續(xù)講課，課后也沒再找我。我連續(xù)多日惴惴不安，不敢正眼瞅老師。身為學習委員，每天要出入辦公室交作業(yè)取作業(yè)，那個難堪勁兒就不用說了。
十幾年后，我也當了教師。面對學生的缺點錯誤，想發(fā)火時，便想到了綦老師。不是綦老師的包容呵護，我哪有今天？如果老師毫不留情痛斥一頓，我將顏面掃地，一蹶不振，留下一生的陰影。后來綦老師到朝陽八中工作，我去看過他，彼此也沒提那段往事。
也許是因為恩師留了面子，我的驕氣一直如影隨形。最突出的一個例子是，民辦教師轉正考試120分鐘，我延續(xù)了中小學考試時搶先交卷的習慣，100分鐘就交卷了。僥幸的是，轉正考試錄取了，一俊遮百丑，否則將留下一生的笑柄。更可笑的是，轉正考試公布結果那天，大家都到教導處去看，我偏坐在辦公室紋絲不動，想的是：考不中看也沒用，考中了不看也跑不了。后來還是劉振富書記親自到辦公室告訴我：“你被錄取了，明天到婦嬰醫(yī)院體檢。”前幾天到學校辦卡見到劉書記，見他垂垂老矣，頓時熱淚盈眶。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終其一生無所作為，就是因為驕氣作怪，胸無大志。全然忘了莊子的話：“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2019-06-18 10:25
[編輯 趙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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