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的故鄉(xiāng)
文化信使/沈德紅 編輯/肖萍
我的童年是在內(nèi)蒙古赤峰市的一個農(nóng)村度過的,那是一個特別偏僻的小村落,那時侯,媽媽在這個村小學(xué)任音樂老師。
媽媽會拉手風(fēng)琴,還會踩腳踏琴。每次媽媽教學(xué)生的時侯,我都會老老實實地坐在教室門口聽著,那美妙悠揚的旋律讓我癡迷沉醉。寒假的時候,媽媽總是去幫大隊的文藝演出隊排練,那些舞蹈動作我一看就會。我領(lǐng)著三四個小女孩也模仿得有模有樣,翩翩起舞。
每逢要過春節(jié)的時侯,隊里就組織男女老少扭著秧歌去給軍屬送春聯(lián),我就是打排頭的那個“主角”。等到初一的時侯,我就領(lǐng)著這幾個小女孩去各家各戶拜年。唱一首歌給一塊水果糖,跳一只舞給一碗瓜子。那會兒穿著用哥哥舊衣服改制的“新衣服”在寒風(fēng)里跑呀跳呀,別提有多開心了!
到了臘月,隊里用一掛大馬車?yán)鴭寢尯脱莩鲫犎タh里的各鄉(xiāng)村巡演。馬車裝扮的煞是好看,是用村里人捐湊的五顏六色的線毯搭的棚子,就像娶新媳婦的花車,坐在里面很暖和。媽媽在那樣的天領(lǐng)我出去,是因為我和一個叫方素珍的小女孩有個小節(jié)目,唱那首人人皆知且都會唱的——《東方紅》。
一次,在一個比較大村子演出的時侯,我無意中往臺下看了一眼,立時緊張起來,下面的人太多了,黑壓壓的一片。從未怯場的我頓時不知所措了!媽媽的手風(fēng)琴已經(jīng)拉了兩遍,可是我站在臺中央,不知怎么了,眼前朦朧,就是張不開嘴。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侯,媽媽放下手風(fēng)琴快步走到我面前,“啪”地就扇了我一記耳光。我捂著臉,眼里噙滿了淚水也沒敢哭出聲來,而是跳下舞臺跑出場外,我跑到一個柴房哭了好久。聽著媽媽在外面焦急地找我,我也不答應(yīng),我恨她打了我。后來還是做飯的師傅發(fā)現(xiàn)了我。媽媽看到我時,一下子就把我緊緊地抱在了懷里,口里不停地說:“可嚇?biāo)牢伊耍瑡尩膶殐貉?,媽是恨鐵不成鋼啊!”
媽媽當(dāng)著那么多人打我是頭一回,我當(dāng)時真想找個地縫兒鉆進去。從那以后我雖然還是去演出,但必須有幾個女孩陪我一起唱歌,我才肻上臺。那個時候的我,雖然沉默寡言,可心里早已裝著一個夢想——將來當(dāng)個歌唱家!可是,媽媽那一巴掌消弱了我的自信與自尊,也打破了我的理想之夢!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臉頰還是火辣辣的......
我住的這個小村子,風(fēng)景特別的秀麗。它是小興安嶺的一部分,村里生長著白樺樹,它的皮是引火的好材料。冬天,村里的積雪有膝蓋那么深,還有里面的梅花鹿,是受國家保護的野生動物。但狍子是人們打獵的對象。因為爸爸是木工,有時侯他不要工錢,就拿狍子肉頂了。我們家窗前老晾曬著狍子肉干,閑下來的時侯,媽媽就用爐火給我們烤著吃,那奇特的香味至今想起來還令人垂涎……
在這個深山里的小村子,我們冬天滑冰車,夏天去采野山杏,記憶猶新的是采摘野花兒。在這個原始森林里,不但生長著蕨菜、黃花菜等野菜,漫山遍野還盛開著很多野花兒:有黃色的雞蛋黃花,有像雪一樣白的山芍藥花兒,還有藍喜鵲翎花兒、蛇花兒……還有記不清名的好多花兒,匯成了花的海洋。我那時梳著兩條羊角辮,在花的世界里跑著、笑著,銀鈴般的笑聲穿過山谷,傳到很遠很遠.....
每次我置身在花海中,懷里捧著各種各樣的野花兒時,都會流連忘返!我家里只要有空瓶子我就會灌滿清澈的山泉水,插上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野花兒。我喜歡花兒,并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把山上的野花全部采回來,或栽或插地在我家的院子里、房子中,把我家裝扮成一個萬紫千紅的大花園兒。多少年我都在做著同樣的夢,夢見我的家是由百花組成的“百花園”!
我10歲的時侯,由于媽媽調(diào)動工作,我家搬走了。我告別了我的童年時代,也離開了可愛的故鄉(xiāng)……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對兒時的故鄉(xiāng)越來越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愫,難忘的兒時記憶,你永遠珍藏在我的心里......
[責(zé)任編輯: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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