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依然吐衷腸

——2016年仲秋西北游記之二

文圖/劉國琳（遼寧大連） 編輯/繁花似錦

　　9月3日6時起床，滿天繁星點點，一城燈火彤彤，大地在沉睡。匆匆退房，匆匆吃飯，匆匆乘車出發(fā)。車子如搖籃，把游人搖進回籠覺的夢鄉(xiāng)。沒有人說話，只有兩個前后座位的南方女人打嘮，聒噪。導(dǎo)游說休養(yǎng)休養(yǎng)吧，路程長，到旅游景點早著呢。這才沒了市場般的喧鬧。

　　記得中間過了兩個安檢站，其余時間都在車上搖晃。這樣頂著星月走，迎著朝陽行，在日頭直掛頭頂?shù)奈鐣r一刻，終于從滿目荒涼的戈壁灘背景里，看到金瓜遍地的田園，一望無際的向日葵花海，還有白花綻放綠葉相扶的棉花田，更有迎風(fēng)轉(zhuǎn)動的風(fēng)車。

　　12點10分旅游車行駛到克拉瑪依城邊時，忽然右轉(zhuǎn)奔向阿勒泰方向，前行不遠，右側(cè)火山礫石閃耀著紅黑的顏色，一座7級小塔聳立在不高的山丘上，守護著腳下一排排刺眼的墳塋。有人車上拍照，導(dǎo)游說尊重往生者，不要打擾他們。默念一聲阿彌陀佛，遇難者安息。

　　枯燥的旅程需要神話傳說來濕潤勾兌，旅游的風(fēng)景也因此而意興闌珊。導(dǎo)游說克拉瑪依是維吾爾語“黑油”的譯音，也是世界上唯一以石油命名的城市。油層淺，往下20米左右就能采油。

　　新疆解放前，有個叫賽里木的老漢，趕著馬車到戈壁灘中砍柴，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然瀝青丘，有九眼往外噴冒黑水的泉眼。他不知何物，試著用布蘸了一點擦在車軸里，車輪潤滑馬上不咯吱咯吱地響了，車子也輕快多了。老人用葫蘆帶回這種黑水，到大巴扎上叫賣，一瓢二分錢，那時二分錢能買一斤肉。鄉(xiāng)親們買來潤滑車輪、點燈，覺得神奇就四散傳開了。

　　1955年1月，當(dāng)時正在尋找石油的中國石油勘探者聽到了消息，找到了瞞著眾人在地窩子里發(fā)財?shù)馁惱锬纠先恕Ｋf這是我的，不給別人。工作人員給他講來自上海等大城市的女勘探隊員，為了給國家找到石油，犧牲在茫茫大漠里。老人感動了，親自帶路，找到噴涌黑水達二、三米高的“九龍泉”，即這塊“黑油山”，由此拉開了克拉瑪依石油會戰(zhàn)的序幕。“克拉瑪依”這個象征著吉祥富饒的名字也傳遍了五湖四海。

　　《鼓浪嶼之波》唱紅了夏門，《太陽島上》唱響了哈爾濱，《牧羊曲》唱瘋了一座寺院。央視4套《向經(jīng)典致敬》節(jié)目，播放了《克拉瑪依之歌》詞、曲作家呂遠的經(jīng)典故事。他說百年后要把骨灰撒在克拉瑪依，守候著這份純情，看望著油城新的更好的明天。著名女中音歌唱家關(guān)牧村現(xiàn)場深情演繹了旋律優(yōu)美、民族風(fēng)格濃厚的《克拉瑪依之歌》。又聽藏族歌手降央卓瑪?shù)耐柩莩?，另有風(fēng)味，引人進入那段積極向上的歲月。詞曲簡捷平實，仿佛有六弦琴在五線譜上滑動，聽到了油流的回聲，馬群的疾蹄，音符的組接，旋律的韻動。

　　“當(dāng)年我趕著馬群尋找草地，……茫茫的戈壁像無邊的火海，我趕緊轉(zhuǎn)過臉，向別處走去……今年我又趕著馬群經(jīng)過這里，遍野是綠樹高樓紅旗，密密的油井和無邊的工地，……克拉瑪依，我要歌唱你，我要跑近你，……我愛你！”

　　一首歌，使一個城市成為全中國人的記憶，一首歌，使全中國人的記憶濃縮為一段歷史。車上，導(dǎo)游腰麥播放著這支歌，我們隨著這熟悉的旋律，在悠揚的音符中，情不自禁地打開情感的閘門，和著這座石油新城發(fā)展的節(jié)拍，追溯她的遠古洪荒，展望她的輝煌未來。

　　克拉瑪依面積9500平方公里，人口30萬余人，如今已是具有濃郁現(xiàn)代特色的文明城市。詩人艾青稱贊克拉瑪依：“最荒涼的地方，卻有最大的能量，最深的地層，噴涌最寶貴的溶液，最沉默的戰(zhàn)士，有最堅強的心”。

（未完待續(xù)）

西域大美屬新疆（劉國琳）

　　[責(zé)任編輯 趙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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