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而高貴的青春

——讀高海濤先生散文《忍冬花與自行車》

文化信使/賈忠武 編輯/繁花似錦

　　文學應該有溫暖全世界的夢想，應該有捍衛(wèi)人類精神健康和心靈的高貴的責任。——鐵凝

　　一位文藝理論家認為，人生這架鋼琴，有的琴鍵按得過重，譬如鄉(xiāng)愁，童年。高海濤先生的散文大都也是這樣。但是他的散文，就如他的名字，有如《青銅雨》下，有如把玩《貝加爾海與煙斗》，讀起來有“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的感覺，大氣磅礴，波瀾壯闊。有悠遠的時間感，廣闊的空間感，深邃的精神震撼，有深厚的文化感。高先生的近作《忍冬花與自行車》就像遼西的大凌河，用一種精神哺育人，那就是遼西人樸素而高貴的靈魂，那是一種普世性的濟世性精神資源，溫暖著讀者，溫暖著這個世界。

　　“忍冬花又名金銀花，是禳災祛病的好東西”，“這金銀花又好看又治病，栽到園子里，就像家里有個女大夫”。這哪里是花？可不就是海華姐開在園子里嘛。“到了三四月間，花瓣就舒展開來，一半金一半銀的，卻不顯奢華和俗氣，而是既蓬勃又素雅，既婀娜又勤奮，用父親的話說那叫出佻。”這樣的氣質，唯有遼西的女人才具備，這樣的高貴只有海華姐才具備。海華姐是村里的赤腳大夫，走到哪里都帶著一把金銀花，可謂是一根銀針走天下，自行車和金銀花。金銀花極易生長，又極有用，樸素中透著高貴。海華姐就青春蓬勃地走在故鄉(xiāng)的角角落落，奉獻著馨香的青春，給那個極其貧困的地區(qū)里的人們帶來健康與快樂。

　　金銀花極易生長，又是極其堅強的。海華姐也是一樣，每逢大事有靜氣，面對“高中生”提出退婚，沒有聲嘶力竭地哭鬧與怨恨。好像早就知道了結果似的，還是堅持著把布料還給男方，盡管男方的父母愿意把布料留給海華姐做衣服。對惶恐不安簡直要逃也似的“高中生”說：“你走吧，看趕上雨。”倒是把“高中生”拿來的又被五嬸摔到地上的款冬花拾起來，裝進盛水的瓶子，帶到自己的房間。這種大氣和高貴，是裝不出來的。盡管對文化心懷崇敬，還是明白與“高中生”相好的那個女知青從哪一點都是與自己無法比擬的，“高中生”何以會悔婚呢？我的海華姐啊，就因為她是知青。

　　如此幸福的一天

　　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里干活

　　蜂鳥停在忍冬花上

　　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

　　——高海濤譯，米沃什《禮物》。

　　海華姐是高貴的，也是高傲的，更是倔強的。就在五叔、父親和大哥商量著大伙湊錢給海華姐買自行車時（海華姐的第一個白山牌自行車還給大隊，第二個飛鴿牌自行車還給了高中生），海華姐毅然決然地說：“我就要看看沒有自行車能死不？”就背上藥箱穿梭在故鄉(xiāng)寬寬窄窄曲曲彎彎的小路上，不應該是飛舞著，就像忍冬花和蜂鳥那樣，那是極其美好的。第二年春末或是第三年春末，海華姐靠自己的力量買上了屬于自己的永久牌自行車。

　　海華姐還有一個高貴的夢想，就是希望我能考上大學，比那個“高中生”更有文化，比女知青更有文化。這就是貧窮的遼西的鄉(xiāng)愁的一部分，就像宗教大都源于干旱地區(qū)一樣。海華姐不讓我叫她二姐，只叫姐，就像親姐一樣。海華姐待我最親，我陪她練自行車，自己也學會了自行車。在那時，這簡直就是記憶的珍寶。除了和“高中生”相好那一段，海華姐整天臉紅紅，傻傻的，比蜂鳥還忙碌外，海華姐做的各式各樣的鞋子，陪我走過了童年。

　　如果僅僅是這樣，《忍冬花和自行車》算不得極好的散文。作家的筆觸和目光穿越到現(xiàn)實，穿越了時空，目光放遠世界，收到了一位在美國讀書的清華大學研究生輾轉發(fā)送過來的電子郵件，真正領會了米沃什和美國桂冠詩人哈斯的詩歌《黃色的自行車》的真諦。這里不僅有陽光，溫暖，還有秩序和避讓，人文關懷，還有文明……

　　《忍冬花和自行車》不僅屬于海華姐，也不僅屬于作家的這個世界，它溫暖著每一個人的靈魂。她叫每一個人的靈魂都高貴而樸素，就像米沃什和哈斯的《黃色的自行車》一樣，溫暖著這個世界。作家也在踐行著捍衛(wèi)人類的精神健康，讓每一個靈魂都高貴起來的責任呢！

　　[責任編輯 趙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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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忠武，遼寧省朝陽縣波羅赤鎮(zhèn)初級中學教師，今日朝陽網文化信使。有作品發(fā)表于《中國散文詩》《當代小小說》《遼寧郵政報》《遼海散文》《作家天地》《遼西文學》《朝陽日報》《朝陽廣播的電視報》等。網刊《中國朗誦藝術雜志》《溪流》《向南周刊》《詩山西》等有作品收錄于李鎮(zhèn)西教育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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