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說】

老白馬

講述人/譚淑琴   搜集整理/王玉華

　　從前，有一家子，哥倆，哥哥非常精明，有個媳婦，兄弟是個傻子，沒媳婦，家里有一匹老白馬，傻子成天放馬，哪兒的草好，傻子就把馬牽到哪兒放。時間長了，老白馬和傻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有一天，傻子又去放馬了，嫂子就在家里包起了餃子。

　　不到晌午，老白馬對傻子說：“傻子，你快回家吧！你嫂子包餃子哪。”

　　傻子認吃啊，就牽著馬回去了，到了家，嫂子剛剛煮出來餃子還沒來得及吃呢，哥哥嫂子包餃子本來是想偷著吃的也沒包他那份呀，看見傻子回來了只好說：“吃吧！”

　　傻子就坐到炕上把餃子都吃了，吃完了，又去山上放馬去了。

　　哥哥嫂子氣得沒辦法。

　　第二天一早，傻子又牽著老白馬走了，他嫂子又在家包餃子了，這次她包了兩樣餡：白面的是菜餡，蕎面的是肉餡。到了晚上，老白馬告訴他：“今天回家吃餃子，你吃蕎面的。”

　　傻子說：“我不吃蕎面的，蕎面的不好吃！”

　　老白馬說：“蕎面的是肉餡，白面的是菜餡。”

　　傻子回到家嫂子把白面餃子往他面前一放說：“吃吧，白面的好吃。”

　　傻子說：“我不吃白面的，我想吃蕎面的。”

　　嫂子就問：“你平時愛吃白面的，怎么想吃蕎面的了？”

　　傻子說：“蕎面的有肉！”

　　哥哥問：“你怎么知道的？”

　　傻子說：“老白馬告訴我的。”

　　哥哥嫂子特別恨老白馬。

　　后來，老白馬老了，干不動活了，哥哥、嫂子決定殺了它吃肉。有一天，哥哥把老白馬綁在了樹上去磨刀，嫂子也早早地把水燒開了。傻子一看不對，問哥哥：“哥哥，你把馬綁上干啥？”

　　哥哥說：“老白馬干不動活了，殺了吃肉。”

　　嫂子恨恨地說：“我看以后誰還給你出壞主意。”

　　傻子說：“哥哥嫂子，你們別殺老白馬了，你們叫我干啥都行。”

　　嫂子說：“那可不行，這老白馬我早就想整死它了。你沒看見嗎！我的水都燒好了。”

　　這時，哥哥也磨好了刀，哥哥用手試試刃沖老白馬去了。

　　傻子一下子拉住了哥哥，“撲通”一聲給哥哥跪下了，哭著說：“哥哥、嫂子你們把老白馬給我吧！我知道你們嫌乎我吃得多，要不我自己過吧，我啥也不要，就要這匹老白馬。”

　　哥哥放下了刀，瞅了嫂子一眼，嫂子說：“行，那你就自己過吧，把老白馬給你！”

　　哥哥說：“明天，我在山根底下幫你蓋兩間草棚，給你一個碗，一口小鍋，把你的被褥拿著，你自己過去吧，過好過賴，是死是活也怨不得我這個當哥哥當嫂子的了。”

　　傻子第二天就搬家了。傻子仍然是每天放馬，回家摘回點兒野菜，用自己那口小鍋煮湯吃。

　　過了些日子，老白馬對他說：“你閉上眼睛騎著我一直往西去，我叫你睜開眼你就睜開眼。”

　　傻子就騎上了老白馬，閉上了眼睛，傻子只聽見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功夫，老白馬說：“好了，睜開眼睛吧！”傻子就睜開了眼睛。

　　傻子看見了眼前一片碧綠，不知是什么草。老白馬說：“咱倆就在這兒過吧，我吃這兒的草，你也吃這兒的草。”

　　傻子說：“沒鍋。”

　　老白馬說：“這些草能生吃，不用煮。”

　　他們就在那兒過上了日子。

　　傻子越吃這里的草腦瓜越清醒。大約過了一個月，傻子不傻了，變成了一個很機靈的小伙子。

　　轉眼到了冬天，這個小伙子想：怎么辦呢？該蓋間房子了，要不然自己和老白馬都會凍死的，他就成天砍柴，砍了柴就去賣。賣了錢請來了人幫忙蓋了間房，自己和老白馬就住在一起。他每天仍舊繼續(xù)打柴，老白馬看家。

　　有一天晚上，小伙子累了，早早就睡著了，老白馬來到他的身邊跪下了，用舌頭舔著小伙子的臉，一邊舔一邊掉眼淚。小伙子被老白馬的眼淚弄醒了，他看看老白馬也沒多想，又睡著了。

　　第二天，小伙子又去集市上賣柴，像以往一樣，拍拍老白馬的頭說：“老白馬，好好看家吧！我今天回來給你買回一個好看的轡頭。”

　　老白馬說：“帶上我，今天我要跟你去！”

　　小伙子說：“行。”就牽著老白馬自己背著柴走了。

　　老白馬太老了，走得很慢，很吃力。小伙子賣了柴往回走已經后半晌了，集市也散得差不多了，這時，不知從哪里來了輛馬車，沖著小伙子和老白馬就軋過來了。小伙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白馬叼了起來，馬車拼命地跑，老白馬也拼命地跑，它們只差一米遠，馬車就撞上老白馬了，老白馬跑得精疲力盡，用力把小伙子甩到了山坡上，自己倒下了，那輛馬車從它的身體上軋了過去……

　　老白馬渾身是血，死去了，那輛受驚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曾經的傻小伙子從地上爬起來時，路上只剩下了血淋淋的老白馬。

　　小伙子抱著老白馬哭得死去活來，把老白馬背回了家，把買來送給老白馬的轡頭和老白馬一塊兒埋在了自己小屋的附近。

　　后來，小伙子越過越好了，上來了許多媒人，小伙子說：“我一生是為老白馬活的，老白馬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小伙子每次賣柴回來走到老白馬出事的地方都會停留下來，思念老白馬。這一天，他又來到了這個地方，思念老白馬，只聽見傳來了一陣小姑娘的哭聲，小伙子順著聲音一瞧：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渾身臟兮兮的，正用一雙臟兮兮的小手抹眼淚。

　　小伙子頓時產生了同情之心，他來到小姑娘面前，抱起她說：“你是誰家的孩子？我送你回家吧！”

　　小姑娘說：“我沒有家，你救救我吧！我怕老虎把我吃了。”說著，緊緊地摟住了小伙子的脖子。

　　小伙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也灑下了同情的淚水就把小姑娘背回了家。到了家，小伙子對著老白馬的墳說：“老白馬呀，今天我救了一個小女孩，我有妹妹了，你高興嗎？”

　　只聽見傳來老白馬的聲音：“她不是你的妹妹，她歷盡千辛萬苦才轉世來到你的身邊，他是你的夫人。”那聲音越來越細：“她就是我老白馬呀。你高興嗎？”

　　小伙子回頭一看：小女孩已經變成了大姑娘，瓜子臉，善良的大眼睛，真的很親切，就像老白馬?？尚』镒硬幌嘈?，這個大姑娘從頭上摘下了紅頭花遞給小伙子：可不是嗎，這是老白馬出事那天，自己送給它的紅轡頭。

　　小伙子流下了眼淚，大姑娘也哭了……

[責任編輯：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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