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車承金 編輯/趙威
“白音愛里”是一個村子。從字面上看,不懂,難解其意。村里人告訴我是蒙語,意思是“富裕的村莊”。
白音愛里村在北元時期是東蒙南哨口鎮(zhèn)戍軍喀喇沁部軍營第二營盤所在地,現(xiàn)在屬于喀左縣南哨街道辦事處。它,后依王子山,前傍凌河水,既有水的靈性,又有山的厚重。走進(jìn)去,看一看,如畫般美麗。品一品,又如書般耐讀。
去的那日,雨后初晴,陽光高照。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廣場上的蘇魯錠,那是蒙古族的象征,直指蒼穹,神圣而威嚴(yán)。而廣場南面的幾個人卻隱隱約約。走近了,看見他們是在鋪地磚,高溫下,個個汗流浹背,但沒有人喊累喊熱,似有一股力量在激勵著催促著。一個小伙子走了過來,他問戲臺啥時能修好?說幾天沒上臺唱歌嗓子都癢癢了。原來,他們正加班加點趕建戲臺,讓因重建斷了十幾天的村民自娛自樂的文化生活盡早恢復(fù)起來。沒想到村莊的文化生活這么豐富。歌聲漂浮的夜晚,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呢?我后悔自己來早了,晚幾天來,不也能品嘗到這道獨具民族鄉(xiāng)村特色的文化晚宴!
街道一字排開,濃蔭匝地。兩邊房屋多是木石結(jié)構(gòu)的平房,四梁八柱,石頭地基,墻是青磚圈邊,內(nèi)是石頭砌筑,白灰掛面,青瓦掛檐,石灰錘頂,特別是房蓋兩側(cè)向上隆起,高出六七十公分,形狀酷似馬鞍子。這是蒙古族群眾為紀(jì)念曾經(jīng)的牧游生活設(shè)計建造的,有300多年歷史,稱作“海清平房”。“海清”蒙語意思是雄鷹。遠(yuǎn)遠(yuǎn)望去,房蓋兩側(cè)高高隆起,果然極像雄鷹飛翔展出的翅膀。那一座座海清平房,不就是一只只承載著夢想展翅飛翔的雄鷹嗎!
最令人震撼的是街道墻壁上的圖畫。洋洋大觀,4000多延長米的墻壁上畫得滿滿的,有摔跤的、有騎射的、有牧羊的,還有馬、有牛、有羊,還有有藍(lán)天、白云、綠樹,還有人物、典故,涵蓋了整個蒙古族歷史、風(fēng)俗、體育、文化。雖風(fēng)吹雨淋,色澤依舊艷麗,別樣醒目。一邊走一邊看,猶如行走在藝術(shù)的畫廊里。更像站在一個大課堂里,沐浴著知識的洗禮。普普通通的墻壁,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圖畫,把整個村莊撩撥得書香泛起。耳染目睹,相依相伴,就把古老的傳統(tǒng)美德和做人做事的道理滲透到村莊人的骨里心里了。 隨意拐進(jìn)一戶人家,院子不大,極干凈。掃帚留下的細(xì)細(xì)痕跡,猶如春風(fēng)吹皺的水紋,在地上一絲絲蕩開。也許只有庭院潔凈了,偶爾浮起的心才會隨之平靜下來吧。三間海清平房坐南朝北,小院里的東面栽有茄子、辣椒、豆角,長得蓬蓬勃勃。小院西面與小菜園一墻之隔的是牛舍,小牛犢在圍著母牛撒歡撂蹶。墻頭上的兩盆花開得艷艷的。主人和老伴都70多歲了,身體硬朗,兒女孝順,沒事時喜歡寫點蒙古歌。說著說著,還給我們唱了一段蒙古歌。看得出,他們沒有城里人的騷動與煩惱,和諧、快樂、踏實。
沿著村路向南走,過橋,是水泉溝。綠樹叢中掩映著一戶戶農(nóng)家小院。那些松樹、楊樹、刺槐,還有那些密密實實的青草,追逐太陽,拼命地往上長,繁茂葳蕤,郁郁蔥蔥。林中鳥兒啁啾歡唱,歌喉清脆婉轉(zhuǎn),和著小院的雞鳴,凝就成一曲優(yōu)美怡人山林樂曲。張鳳文家小院里的那棵榆樹上,掛著一個小紅牌,走近一看,原來是榆樹的“身份證”,上面清楚地寫著榆樹已100多歲了。雖經(jīng)風(fēng)雨滄桑,仍根深葉茂,濃蔭疏影,蒼勁挺拔。與大地相連的生命,釋放出來的那種古老生命的氣息令我激動不已。掬一捧清泉,我嗅到了松樹和青草的芬芳。咽下去,甜甜的,我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天格外地高而藍(lán)。
河邊叢林掩映之中,5個白色蒙古包若隱若現(xiàn),一排排高高掛起的圓柱形紅燈籠,微風(fēng)中一閃一閃的,像燃燒的火焰。供人們垂釣的池塘,池水清澈,游上游下的小魚清晰可見。村莊人還計劃把長達(dá)3里的水泉溝,打造成葫蘆滿架,濃綠成蔭的葫蘆谷,現(xiàn)在溝里道路兩旁的葫蘆已有10多公分高了。在河邊樹林里還將修建跑馬場、射箭場、游樂場、東蒙民俗博物館,采摘園。聽著聽著,在我眼前就浮現(xiàn)出了,晚霞中一個蒙古風(fēng)情園、敖包文化園與秀美的大凌河、好漢山上的好漢莊等自然景觀交融呼應(yīng),一幅美麗民族鄉(xiāng)村的畫卷!
夜深了,燈熄了。背依青山,頭枕河水。村莊驟然靜了下來,時而,一兩聲蛙鳴響在村莊人那甜甜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