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漫筆

文圖/文化信使 張?。ㄟ|寧朝陽）

　　農(nóng)歷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傳說中灶王爺上天言好事的日子。每年的這個時節(jié)，彌漫的年味幾乎填充了周遭的每一個時間和空間，走在小區(qū)里，一陣陣煮肉炸丸子的香氣都好像在提醒著你，真的，小年既到，大年便呼之欲出了。

　　我媽媽不信舊俗，小的時候，家里從來沒有供過任何神仙菩薩，當(dāng)然更沒有給灶王爺嘴上堵上糖瓜，祈盼他上天言好事的舉動。不過一進(jìn)臘月，總有些和往日不同的地方，比如淘米蒸豆包，殺雞買肉購糖果，特別是媽媽帶著我們?nèi)ミx年畫，更讓我們心里充滿了快樂。當(dāng)我們每個孩子都選到自己喜歡的年畫，并且看著媽媽把一張張年畫用漿糊貼到墻上時，便覺得年真的就在眼前了。記得有一張年畫的名字是《有趣的故事》，畫面是兩個小朋友同看一本畫冊，畫面只能見到書的封面，而我卻非常想知道那有趣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我左看右看，不得要領(lǐng)，即便歪著脖子也看不到圖里的內(nèi)容，甚至夢想鉆進(jìn)畫里和那兩個小朋友一起讀那有趣的故事！唉，真是個孩子啊。還記得有一年媽媽選了一幅四扇屏，像連環(huán)畫一樣，文圖并茂，是當(dāng)時很火的《槐樹莊》，我趁大人沒注意，便畫了一個個的小人頭，把畫里的人頭全換了，男人換成女的，小孩換成大人，這是我少年時極少的惡作劇。歲月飄逝遠(yuǎn)去，但記憶總是親切鮮活。

　　父親極少帶我們上街，記憶中，只帶我們上過兩次街。一次是我家在建昌時的一個中秋節(jié)前，帶我們趕了一次集，父親那次買的大棗，紅綠相間，甜脆適口，雖然一個甲子過去，但是那甜脆適口的棗香仿佛沒有離開我，至今年年秋季大棗飄香的季節(jié)，我總是在林林總總的大棗中，尋找當(dāng)年的品種，尋覓父親的味道。還有一次是1967年，我家遷移北票，春節(jié)將近，父親帶著我們?nèi)ソ掷镏棉k年貨。讓我們吃驚的是父親居然給我和妹妹買了兩幅粉紅色的綢子寬發(fā)帶。那時正值特殊年代，全民都著黑白灰和草綠色的服裝，姑娘們一頭黑發(fā)，不燙不熨，只簡單地用橡皮筋扎起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自然樸素。而父親卻硬是反潮流，給女兒們買了色彩嬌艷的寬發(fā)帶，我們怎么能戴，我們怎么敢戴，我們到哪里去戴？我和妹妹小心地收下父親的禮物，雖然只能偶爾私下拿出來欣賞一下，但父親的愛卻緩緩地流進(jìn)我們的心里，溫暖著我們的人生。

　　每年臘月，都是大洗大涮迎新春的日子，忙并快樂著?？山衲晡胰疽叨嗳?，雖然轉(zhuǎn)陰，但不幸又肺內(nèi)感染，中西藥兼用，總算一日好似一日。每年忙碌，今年清閑，不擦玻璃不掃除，連窗簾也依舊帶塵上崗。病后方知健康最重要，平安康泰，過一個不同于往年的春節(jié)，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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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健，遼寧省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曾有作品發(fā)表于《遼西文學(xué)》等報刊。曾任遼寧朝陽有線電視臺副臺長和北方廣電公司朝陽分公司副總經(jīng)理。現(xiàn)已退休。

[編輯 雅賢  編審 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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