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浪花一朵
文/魏德廣(遼寧朝陽)
文圖無關
朦朧中,我呼啦一下醒了。夜里,手機雖定著鬧鐘,我卻一直在“烙餅”。我怕手機誤事,打開看看,才4:30左右,天剛剛放亮,我再也躺不安穩(wěn),起床,匆匆吃早飯,和妻子打了招呼,出門打車上路。
那天一位朋友通知我,7日早晨6點到朝陽鳥化石國家地質公園拍“快閃”,是一次大型活動,曲目是《我和我的祖國》。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曲調熟悉,但是歌詞卻有些陌生。于是我在網(wǎng)上搜索,恰巧搜到了北京豐臺區(qū)職工演唱的《我和我的祖國》,悠揚明亮的圓號聲,曙色中漸漸拉近的是北京古老的城樓、盧溝橋頭的石獅子、盧溝曉月的漢白玉碑亭……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一次,我和女兒一大早就從六鋪炕姐姐的家出發(fā),倒了兩三次車終于來到盧溝河畔,下車的地方是盧溝新橋,我一時有點發(fā)懵,夢里熟悉,眼前陌生。趕緊問了問路人:“您好!請問老盧溝橋在哪里?”那人抬手往北邊一指說:“你看,就在那邊!”我一打量,至少還有兩三站地。
這時已近中午,太陽在頭頂上晃著,雖說餓著肚子,我顧不了許多,背起女兒,沿著盧溝河畔的大堤鄉(xiāng)間土路,深一腳淺一腳往北邊走去。
路樹蟬鳴,一陣接著一陣。一個又一個樹蔭遠遠地迎接著我們。女兒問我:“爸爸,咱們這是去哪里呀?”
“上盧溝橋。”我很果斷地說。孩子還小,說多了她也不明白。
“盧溝橋?”
“是的,盧溝橋!那是咱們的老家。”
“老家?”孩子肯定還弄不明白。路上為了驅趕趕路的寂寞,我和女兒便很有節(jié)奏地數(shù)說著“盧——溝橋,盧——溝橋!”
那一年,父親病重。一天,他遞給我一張不到二指寬的小紙條,上面用小楷工整地寫著:順天府宛平縣下清河武王侯胡同。我問父親是什么意思,他說:“這就咱們的北京老家。”父親十三歲那年,和爺爺、大爺一起離開了故鄉(xiāng),來到關外朝陽。葉落歸根,我不敢往下想,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
去過幾次北京。這一次,我來時就下定決心,一定去尋訪我的老家。我們終于來到盧溝橋東頭,我一眼就望見“盧溝曉月”那塊高大的漢白玉石碑。天很熱,我怕孩子上火,不讓她累著,我們先是在樹蔭下歇了一會兒,領她在橋頭轉了轉,又往西走了走,看看大橋上溝溝壑壑一樣的車轍,看看石獅子,尋找當年盧溝橋抗戰(zhàn)的彈痕。正午,整個石橋都有些發(fā)熱,似乎述說那一場有關民族存亡的血與火的往事。轉了幾處,我索性找到照相的師傅,請他給我們在“盧溝曉月”石碑前拍了張照片。
盧溝曉月的碑亭,古老的宛平縣城,盧溝橋打響全面抗戰(zhàn)的槍聲,剛剛建立起來的抗戰(zhàn)紀念館,一切都留在布滿蟬鳴的照片中??茨潜本┴S臺區(qū)職工演唱的《我和我的祖國》錄像中也閃過一絲絲蟬鳴。
蟬鳴,一陣又一陣蟬鳴。天熱了,這幾天朝陽又起蟬鳴。記憶在我的心中翻起無盡的浪花。
晨光如水,地質公園里聚集起人的海洋,隨著響亮的前奏,我們揮動著國旗。“我的祖國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浪是那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每當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漩渦……”
我就像一個滄桑的音符,匯進盧溝河,匯進大凌河,匯進歡樂的大海,匯進我最親愛的祖國。
2019年7月8日14:3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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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編 繁花似錦 責編 雅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