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鄉(xiāng)土
文化信使/譚廷松 編輯/明月
說起故鄉(xiāng),多么熟悉的名字,從出生,到長大。從走出去,再回來。背包里總是少不得那一抔鄉(xiāng)土。
每一次的告別,都是一種牽掛;每一次的告別,也是一種離別。走了,還要回來;回來了,還會再走出去。走出去的時候,故鄉(xiāng)就在背包,回來的時候,故鄉(xiāng)就在腳下。故鄉(xiāng)如同一個巷,亦或是一個港灣。對于故鄉(xiāng),我永遠都是過客,對我而言,故鄉(xiāng)就是家,是歸宿,還有那份沉甸甸的牽掛。
第一次離開故鄉(xiāng),是12年前,那時候是要到外地求學,離開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感受,與其說是離開,不如說是逃離。逃離那座熟悉的城市,逃離家的束縛。母親在送我的時候,小心地將一抔土包好,放進我的背囊。我很是不解,母親卻笑而不語,臨上車的時候,告訴我,別弄丟了,小心保管。
從此一個人,生活在異地他鄉(xiāng),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經(jīng)歷著大多數(shù)人都會經(jīng)歷的大學生活,從校園逐步步入社會,為了生活接受著諸多的白眼,經(jīng)歷生死一瞬的考驗,體會著生活的五味雜陳,卻也樂得自在,不斷去拼搏自己的人生,故鄉(xiāng)已經(jīng)成了兒時的記憶,可倒是“男兒無處不故鄉(xiāng)”那抔土依然在我的背囊角落——一個近乎遺忘的角落。咫尺天涯,共圓月,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是某個團圓的夜晚,會想起故鄉(xiāng)還有故鄉(xiāng)的親人。距離沒變,我卻離故鄉(xiāng)越來越遠。
直到有一天,母親突然來信說,“你爺爺過世了,臨終的時候想見見你,怕耽誤你的學業(yè),你奶奶沒讓告訴你。”雖然那時候電話已經(jīng)很方便了,不過對我而言,卻很少往家里打電話,自然很難聯(lián)系了。這一刻,心開始躁動起來,沒有了往日的風采,家并不遠,只是我的心遠了,無論走多遠,那份牽掛與思念永遠都是無法割舍的線,一頭是故鄉(xiāng),另一頭在我的心上。游子之所以是游子,因為心中永遠有家,有故鄉(xiāng)。于是開始寫鄉(xiāng)愁,寫離愁,寫家書,人在他鄉(xiāng),心已回鄉(xiāng)。
后來,畢業(yè)了準備到更遠的地方工作,母親的那包鄉(xiāng)土,已然成了背囊里最重的物件?;丶铱纯矗偬ふ鞒?。依然是火車,三年前在這里離開,三年后回到這里。家中母親臥病,嘴角的酸澀,成了無聲的訴說。回來了就不再走了,這是我的家,我的根,我永遠的牽掛。這里的土養(yǎng)育了我,這里的水,在我的身體里流淌,這里的人,牽掛著我,也被我牽掛著,這才是家,我的故鄉(xiāng)。這里有我兒時的記憶,還有記憶中的故園。
辭了他鄉(xiāng),回故鄉(xiāng)。遠去又歸來。也終于明白母親在背囊里放那抔鄉(xiāng)土的含義,落葉要歸根。他鄉(xiāng)的酒甜如蜜,卻不敵故鄉(xiāng)的清泉。他鄉(xiāng)的風景又怎敵那抔鄉(xiāng)土來得更懇切。
如今,我依然會遠行,背囊里總會放上一抔鄉(xiāng)土,無論多遠,記得回家。
(本文圖片均由馬曉華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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