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馬蘭花

文/曲廷清  編輯/雅賢

　　“馬蘭花，馬蘭花，微笑在家鄉(xiāng)的牧場。馬蘭花，馬蘭花，美麗芬芳擁抱著陽光。青幽幽的草原上，藍幽幽的馬蘭花……”騰格爾深情而悠揚的歌唱，時而舒緩，時而激揚，舒緩如涓涓細流，激揚如疾風吹過山崗，歌聲中仿佛飄來了縷縷馬蘭花的芳香。這歌聲讓人陶醉，歌聲中的馬蘭花更讓人神往。

　　曾不止一次地給學生講析過膾炙人口的《敕勒歌》，那似穹廬的藍天下，遼闊的草原上，輕風拂過，茂盛的牧草隨風低伏，露出正在草叢里吃草的牛羊，多么富有生機，多么迷人。自從聽到騰格爾的《馬蘭花》的歌唱，在我對大草原心馳神往的情思里又增添了對馬蘭花的迷戀。我一定要去草原，一定去看馬蘭花。

　　六月里的一天，我終于來到了內(nèi)蒙四子王旗的草原。沒想到，大自然對草原的戕害是那么厲害，黃土混著沙子，干巴巴的，牧草低矮而瘦弱，很吃力地生長著，嚴重的地方，草連地皮都蓋不上，斑斑駁駁的。“這樣子能有馬蘭花嗎？”我問一個牧人，“有，很多的。不遠處就是，那生命旺著呢！”他不無贊許地告訴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我奔了過去，那蒼翠確實讓我心頭一震。一叢叢、一片片，蔥蘢旺盛，競自頑強地長著，那干涸的黃沙土沒能遏制住它的旺盛，正是馬蘭花開的季節(jié)，在長長的花莖上羽形的花瓣微微張開，微笑著，幽幽的藍、幽幽地開、幽幽的香，一朵朵，伴在長條狀的綠葉從中。像孩兒依偎在母親懷里般的溫馨，像小鳥睡在鳥媽媽的翅膀下那樣安然、恬靜。紅花、綠葉固然能給人熱烈、艷麗的美感，而這藍花依附著綠葉給人的美則是一種婉柔與和諧，那婉柔與和諧如同江南絲竹樂曲《彩云追月》。一片片的馬蘭花，一片片的生機，一片片的妖嬈。我甚至想，有草原就會有馬蘭花，有馬蘭花就會有草原。傳說馬蘭花是天宮仙女送給人間的歡樂花，我確信這傳說是真真切切的。馬蘭花的堅韌。樂觀很像我教過的一個初中學生。

　　他，13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帶他到我們村子里老王家，繼父有病，幾乎常年不能勞動，全家4口人，日子過得很艱難。一家人省吃儉用，供他讀書，在我教他的兩年中，沒見過他穿過新衣服，文具紙本多數(shù)都是我送他的，初三那年，需去15華里外的學校，村里的同學都是騎自行車，唯有他沒有車子，只能徒步往返。別的同學騎車子說說笑笑，他一個人走路就背公式、課文、政治題解、英語……冬天，為節(jié)省住校的開銷，仍是堅持頂著風雪、冒著嚴寒、起早貪黑地走讀。艱難面前，他總是笑呵呵地，絲毫沒有退卻，學習成績一直優(yōu)秀。初中畢業(yè)，他如愿考進了遼河石油學校。

　　前幾年，回來給他繼父和母親收拾房子，我見到了他，他已是盤錦石油公司技術(shù)科的科長了，仍是那么笑呵呵地，像馬蘭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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