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

文化信使/曲廷清 編輯/趙盼

　　老哈河一路拐彎抹角從南邊過來，在村南邊被山擋住去路，于是便掉頭向西，拐了個“L”形的彎兒。拐彎處，家鄉(xiāng)的人們壘起了一條攔河大石壩，把河水攔入水渠，引水灌田。村里有漁網(wǎng)的人都喜歡到石壩下游水里打魚，河里有蓮魚、鯉魚、鯽魚好多樣魚，打上一晌午，至少也能打上三四斤。沒有漁網(wǎng)的，也眼饞河里的魚，所以，一到夏天，就到石壩邊水淺的地方去摸魚。那次，一場大水過后的一大早，一個叫雨子的就對一起耪地的人說：“河里下來魚了，夜來個晌伙（昨天中午）王山他們都打了不少呢！”聽他這么一說，我們有幾個人都動了心，商量好，收了工就去村南河里大石壩那兒摸魚。

　　中午收工，急三火四地回到家吃了口飯，幾個人就奔了村南的石壩，手里都拿著一個準備盛魚的小布口袋兒，有說有笑、興沖沖地，沒用十幾分鐘，就到了河岸。此時，河水不再喧囂，也不那么渾濁了，平穩(wěn)地緩緩地流著，攔河壩下游已有幾個人在撒網(wǎng)打魚，看樣子來了有一會兒了，他們的小桶里都有了不少魚，石壩的南面水面上，也有不少黑黑的腦袋瓜兒，那就是摸魚的。我們幾個也脫了衣服，繞過深水地方，擠到了摸魚的人群中，摸了起來。誰知剛摸了沒一會兒，還沒摸著魚，上游就有人喊：快上去吧，又下來大水了！人們聽到吆喝，辟里撲楞地奔向了河岸，沒幾分鐘，就看見水頭翻著混黃的浪頭來到了。剎那間，河水漲了有半尺多。我們只好戀戀不舍地穿上衣服，手里攥著空空的布袋，悻悻地回了家。

　　兩天后的一個下午，由一個叫劉虎的領(lǐng)著雨子我們四個人，去村西河邊地耪谷子，還沒干活兒，雨子就到河邊去看了水情，回來對我們說：“河水消了，歇著就去摸魚吧。”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邊干活兒，邊說摸魚的事，心里都盼望著快歇氣兒。終于盼到了休息，五個人放下鋤，一起奔向河里。陽光下，清風徐徐吹拂著，河面上泛著微微的水波，河水繞過護岸的小石壩，打著旋兒向北流去，岸上不時地落下幾只羽毛黑白相間的小鳥兒，啾啾地叫著跳著，頭頂上偶有一只魚鷹飛過，讓人感到這里是那么靜謐。我們每個人嘴里都叼著一根小柳條，串魚用的，或貓著腰，或蹲在水里，凝神靜氣，誰也不吭聲，在石壩的縫里慢慢地，輕輕地、一點一點地、試探著摸來摸去。石縫里多是那種人們都叫它“老實頭子”的小魚，形狀大小像成人的小拇指，暗黃色的身上布著一些小黑圓點兒，這種魚懶惰，不愛游動，所以比較好抓住。摸魚這活兒，不能性急，說不定啥時就碰上一條，那一剎那，心里會閃現(xiàn)幾絲喜悅，趁著魚剛一撲楞，還沒來得及逃走，雙手神速地捂住它，摁著、抓上來，串到小樹條上，心里也自然有些成就感。當然，抓到的也不都是一種魚，有時也能摸到鯽魚，這種魚很機靈，反應迅速，逃得快，不易抓住。我們幾個人里，只有劉虎抓住兩條小的鯽魚，看到他的樹條上串著的銀光閃閃的小鯽魚，大伙兒很是羨慕，也暗暗地使勁兒，想抓到小鯽魚，哪管是一條也行?？上О。砻?，直到開始干活兒也沒摸到那誘人的鯽魚。

　　上了岸，數(shù)數(shù)抓到的魚，一個多小時內(nèi)，劉虎抓得最多，有二十多條，其中有兩條小鯽魚，我們幾個人只抓了十幾條，清一色的“老實頭子”。雖說如此，心里都喜滋滋的?；丶铱梢源蛏蠋讉€雞蛋一起煎熟，美美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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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廷清，男，遼寧省建平縣葉柏壽人，畢業(yè)于東北師大中文系，曾任中學語文教師，農(nóng)場黨委宣傳委員，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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