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香雪蘭

文圖/徐志敏  編輯/天河水 立軍

　　在高中家屬院居住的時候， 我曾養(yǎng)過一盆香雪蘭。每年的中秋栽上球莖，春節(jié)期間就開花了。乳白色的花瓣里抹著一個橘黃的暈點，清麗而素雅；濃郁的芳香彌散在簡陋的小屋里，令人陶醉。那時我們都叫它“春節(jié)蘭”，后來我才得知它有一個很詩意的名字——“香雪蘭”。幾年后，學校要在我們住的地方蓋宿舍樓，我們只好去校外租房。因為工作調動，我們又相繼搬了兩次家。這樣搬來搬去的，我就記不清把香雪蘭的球莖“搬”到哪兒了。

　　轉眼十三年過去了，我再也沒有相遇香雪蘭?？墒?，那清雅的花朵和獨特的香韻一直盛開在我的心里。這兩年生活清閑了，我越發(fā)懷念那些曾經養(yǎng)過的花花草草，尤其是韻味飄逸的香雪蘭。去年春節(jié)前，我在艷麗的空間看見了白色的香雪蘭，真是羨慕的不得了。艷麗說等到秋天給我寄來幾顆香雪蘭的球莖，我就興奮地等待著、憧憬著。后來，我無意中邂逅了香雪蘭的球莖，就不用艷麗在千里之外給我郵寄了。

　　那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我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點狀況，每天都要去醫(yī)院打點滴。打了五十多天也不見效，副作用倒是很明顯，我很煩躁很郁悶。記得那天是八月十八日，晚飯后先生勸我出去走走，可是沒走多遠我就累了，心情越發(fā)沉悶。先生看到馬路對過擺放著幾十盆鮮花，就領我過去看看，沒想到我竟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香雪蘭的球莖！我真是喜出望外，連忙問是不是白色的？賣花人說：“顏色淺的就是白花，深的是紅花。”先生挑了五個深色的，我選了五個淺色的。一想到春節(jié)期間香雪蘭清香四溢的情景，我的心情便豁然開朗。

　　因為家里的采光和取暖都很好，如果栽種早了，香雪蘭就會徒長，所以直到十月六日，先生才把香雪蘭的球莖分栽在兩個花盆里。我?guī)缀趺刻於家纯从袥]有出芽兒，二十天左右，香雪蘭終于破土而出了，嫩綠的小苗兒跟麥苗很相似。據說，香雪蘭長出第五片葉子以后才會抽莖開花，我就時常去數葉子的數目。香雪蘭仿佛故意磨練我的耐性似的，不慌不忙地生長著。慢慢地，香雪蘭長出了第五片葉子；慢慢地，葉子的基部鼓包兒了，那便是花序了；慢慢地，花序從葉子中間伸出來了，就像一棵扁扁的小麥穗兒，每個花蕾都被綠色的苞片嚴嚴實實的包裹著?；ㄇo漸漸長高，花序軸漸漸傾斜。漸漸長大的花蕾悄悄地從苞片中探出頭來，，由大到小的排列在序軸上，羞羞答答的，裊裊娜娜的，煞是惹人愛憐?；ɡ儆删G而黃，頂端由黃而紅，我知道那不是我期待的白色了，但還是滿心歡喜。分別十幾年了，如今失而復得，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不執(zhí)著不貪心，珍惜眼前的擁有，才會輕松快樂。

　　小年那天早晨，我看見花序上的第一個花蕾脹鼓鼓的，猜想它兩日之內肯定開花。那天是父親的生日，早飯后我們就給父親祝壽去了。等到下午回到家里，我看到那朵花蕾已經綻開了！我激動地跑到跟前，對著花朵深深地吸了一口，哇，真香！正是我記憶中的那種香味兒：清馨不濁，馥郁純正。盡管沒有白色的味濃，卻也芬芳了我的心情，紅紅的花瓣恰好又增添了一份喜慶。從那天開始，香雪蘭便一朵接一朵地盛開，淡淡的幽香縈繞在客廳里，不絕如縷，沁人心脾。那一排排小巧玲瓏的花蕾，不張揚不爭艷，總是按著自下而上的順序次第開放，開得很從容很優(yōu)雅。“繁枝容易紛紛落，嫩蕊商量細細開”，也許它們有過前世的約定，所以才這樣和諧默契，才這樣細水長流地演繹著美麗。

　　現(xiàn)在，香雪蘭仍有花朵展露芳菲，還有花蕾含苞待放。它陪我走過了寂寞寒冷的冬日，教我以最美的心情迎接春天的到來，并用它特有的語言告訴我：纖細也可以挺拔，柔弱也可以美麗；隱忍才會芬芳，淡泊方能久遠。

　　謝謝你！香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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