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的“艷遇”
文化信使/包明麗 編輯/明月
什么事情的發(fā)生都不是偶然。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本人四十歲前從沒有自己坐過火車,因為一下車就找不著北,所以出門必找同伴。2007年在醫(yī)大進修結束,從沈陽坐火車回家,是僅有的一次自己坐車。
沈陽有一個大的圖書批發(fā)市場,在進修的三個月里我每個周末都去那里逛,總是流連忘返,恨不得把書都搬回來,仿佛不花錢似的。我做什么都很執(zhí)著,那段日子,忽然對歷史很感興趣,于是逛一次買一些,不知不覺就買了很多。
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回家的日子,倒計時的鐘終于敲響了。由于沒有經(jīng)驗,根本沒想到坐火車的艱難。把書包裝好,宿舍的人都沒有回來,我以為打車,那一百米的路程不是問題呢,自己拎包就走。
回憶自己的形象:背一個雙肩包,挎一包。然后一手拎一大大的黑色塑料袋子,大概有五十來斤,起步才知道有多沉。就算是歸心似箭,仍然舉步維艱。走兩步就得停一下,走了一百米才打到車,我用了十多分鐘,眼淚差點掉下來。
到了候車室門口,我依然是蹣跚著把包弄到二樓的候車廳。一看我坐的車在五區(qū)檢票,隊伍如長龍,一直排到最后一張椅子附近。我想如果站到最后,以我蝸牛一般的速度,恐怕趕不上火車。一看,三區(qū)沒幾個人,心想,那些人怎么那么笨呢,我拖著沉重的包袱往三區(qū)的檢票口走去。到了前面一看,頓時傻了,原來每個區(qū)不是連通的。原來無知的是我,總是自作聰明。我倒吸一口冷氣,難道返回去嗎?不行,我的胳膊此時已經(jīng)累到了極限,完全麻了。
現(xiàn)在我覺得挺佩服自己的,那時竟沒有產(chǎn)生沮喪的情緒。而是很冷靜地想,應該跳過去,找一個善良的人幫我接我的包。一眼瞄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于是我跳過兩排椅子到了四區(qū)。這時,一個賣報紙的年輕男人看著我笑,說:“你不用跳的,一會兒這兩個區(qū)都檢去赤峰的票。”我看他幸災樂禍的樣子,恨恨地說:“問題是我不去赤峰。”他又笑了:“那你還要跳兩排椅子。”我也正想怎么跳呢,人那么多。這時那個女孩說:“沒事,你先跳過去,我把東西再遞給你。”我連說謝謝,真是發(fā)自肺腑的感激。我順利地跳到了五區(qū)。
等著檢票的人群一點一點地向前移動著,此時我已經(jīng)拎不動我的東西了。我放在椅子上慢慢地挪著。突然聽到身后一個男人的聲音:“我看你實在拿不動了,如果你放心的話,我?guī)湍隳冒?,反正我也沒帶東西。”我回頭看了一眼,絕對的帥哥,年齡和我差不多,看長相不像壞人。我說:“都是書太沉了,不好意思。”在那個瞬間,我想我告訴他是書,他是壞人也不會拿走,萬一拿走我也認了。他很講究,給我看了一眼車票,是去阜新的。他說每次都自己開車,這次沒開,買票晚了,沒買到座號。說這些大概是想讓我不要擔心吧,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充滿了懷疑。
終于檢票了,他拎著我的兩個袋子,幾步就走到了我前面。一會兒就離我十米遠了,大概想快點去找個座。此時我就是只背著一個包走路都很費勁了,力氣已經(jīng)用完了。他看我太慢,又回來幫我拿我背著的那個雙肩包。這五十來斤放他一個人身上也很沉重,我們是最后上去的車,我剛坐好車就開了。他送我到車廂就走了。
如果沒有他,我肯定坐不上那晚的火車了。難道在車站等一夜嗎?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無知,跳了幾排椅子也不會遇到他。這些小小的偶然導致了看似必然的結果。
想想自己只省了幾百塊錢,把自己累得差點吐血,覺得很不值。又為得到旅途中一些人的幫助感到很值。我的勞累不就收獲了值得我回味一生的感動嗎?這也是俗話說的“傻人有傻福”吧!
人生就像打牌,有很多人拿著一手好牌,特懂套路,結局卻總是輸。有的人牌不怎么樣,胡亂地出,卻贏了。我就是牌技不高,不會按套路出牌,卻很少輸?shù)娜?。生活中也總是會遇到好人?/span>
我和同事說我的經(jīng)歷,一男同事說,那男人好賤,換成他可不當那“賤男”,沒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我說是純粹的活雷鋒。后來同事都感嘆:這是一次無色的“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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