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段歲月

——宋大哥講故事之哄孩篇

文化信使/劉艷芳 編輯/慶會

　　那時候我十歲剛出頭，如果是現(xiàn)在，我自己還都是個孩子，可那時候的孩子懂事早啊，年紀(jì)不大都知道幫家里做事了。別的活不用我干，我的重大任務(wù)就是在不上學(xué)的時候照看我的小侄子或小侄女。看孩子可真不是什么好活！大人們都經(jīng)常說寧愿干活也不看孩子，看孩子不但累，而且那不大點(diǎn)的孩子常常不知因?yàn)槭裁淳椭ㄍ鄣乜奁饋?，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得你心絞麻爛的?？晌覜]有辦法，年紀(jì)小嘛，看孩子就是我的活計(jì)。

　　一次嫂子和母親都出工去了，把兩歲多的小侄子留家讓我照看。哎呀媽呀，這孩子可真是不好看啊！小小子可真淘，他軋吧著小腿到處亂跑，我這總得在屁股后面跟著，唯恐他磕著碰著。萬一有個閃失，一是嫂子面前沒法交代，二是扛不起我母親的那頓笤帚嘎噠！

　　我小侄子要玩水，我就讓他玩水；要玩土，我就讓他玩土；要攆雞，我就陪著他攆雞；要打狗，我就幫他打狗。當(dāng)然狗不能給打急眼了，急眼了咬他一口可怎么辦?。∷胪娴亩既斡伤?，這些都玩夠了，他就開始吭吭唧唧的調(diào)皮了。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咧咧歪歪地哭起來了。這可愁死我了！

　　怎么辦怎么辦呢？我抱著他巔噠著，不行。背著他小跑著轉(zhuǎn)圈，還是不行！他就在那半閉著眼睛哭哭唧唧。正在我無計(jì)可施的時候，我一抬頭看見我家院墻上爬著一架倭瓜秧，又大又綠的葉子下接了一個黃黃的大倭瓜！我指著倭瓜對我侄子說，別哭了，快看墻上那是什么？

　　我侄子果然不哭了，仰著頭伸著胳膊喊著：“摸摸！摸摸！”我那時候個子小啊，抱著他夠不著倭瓜，于是就把他架到我的肩膀上，兩手舉上頭頂攥著他的小手，讓他夠倭瓜。倭瓜葉子上有硬硬的毛刺，那時候孩子只穿一件小背心，胸脯是露著的。幾片大倭瓜葉子擋住了我向上看的視線，只顧舉著侄子讓他靠近墻去夠倭瓜，誰知倭瓜葉片的硬刺卻剌著他的小胸脯。孩子也不會說啊，剌著他了，他就往后仰身子。我舉著他以為他是因?yàn)閴虿坏?，就又踮起腳往墻根底下湊。我越往前湊，小侄子就越往后仰，我的重心不穩(wěn)了，胳膊上也使不上力氣了，只聽“呱唧”一聲，我的小侄子掉在了地上！

　　這下可壞了，把小侄子給摔了。小侄子這個哭?。∥冶鸷⒆舆@個哄?。∠肓烁鞣N辦法，終于把孩子哄好了，只是孩子有點(diǎn)打蔫。我抱到屋給他洗洗臉，擦擦身上的土，不能讓母親和嫂子看到他哭得滿臉是花道道！

　　母親和嫂子下工回來了，嫂子把孩子抱在懷里喂奶，孩子微閉著眼睛怎么也不吃。當(dāng)母親的心細(xì)啊！低頭細(xì)細(xì)察看，發(fā)現(xiàn)孩子右側(cè)鎖骨鼓起個小包。于是把小侄子抱到我母親跟前，說媽你看孩子這是怎么了？

　　母親看了一眼后，拿起笤帚嘎噠就沖我來了，“說！孩子身上是怎么弄的？”我一五一十地說了。母親的笤帚嘎噠像雨點(diǎn)一樣落在我身上。我不敢跑也不敢躲，任由她打著罵著，眼淚嘰里咕嚕地往下流著。嫂子趕緊放下孩子來拉著，一邊勸解著母親。母親停住了手，和嫂子抱著孩子去找大夫去了。

　　我母親對我們真的是太嚴(yán)厲了，可我們卻從未記恨過她，我最敬佩她的剛強(qiáng)！母親自己現(xiàn)在還在農(nóng)村生活，說什么也不來城里和我們一起住！給我母親，我是什么都舍得！不管一個人的年齡有多大，父母在，他就永遠(yuǎn)是個孩子。

　　[責(zé)任編輯：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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