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信使/時春華 編輯/趙盼
小時候的時光真是美好。每到春天來臨,我都會領著弟弟妹妹在我家的墻邊,棗樹旁挖坑種葫蘆。之所以把葫蘆種在靠邊的地方,是便于葫蘆秧依著墻或是樹向上爬。
自從種上葫蘆,我們幾乎每天早晨都要去看看種下的葫蘆子出芽了沒有 ,為了防止被院子里的雞鴨破壞,我們還要在葫蘆坑的四外用折斷的小樹枝交錯著搭成一個略封閉的圓。沒幾天,葫蘆秧就像可愛的小孩頂著兩個小角出來了。說是小角,其實是兩片橢圓形的葉瓣。
葫蘆秧在我們的呵護下漸漸長大,到了拉蔓的時候,我們就很細心地找來直徑約4-5厘米的長棍子,深扎進葫蘆秧旁,把葫蘆蔓順到長棍上,怕它巴不住滑下來,一開始我們都要把它用布條綁在棍子上,等葫蘆秧長長了,自然而然須須蔓蔓的就纏繞在木棍上了,靠近樹的也用同樣的方法。
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點綴在綠葉間的時候,我們就盼著花落結葫蘆了。花一落,小小的葫蘆就坐成了。這時候的葫蘆,不能用手去碰摸,如果摸了,就化掉了。
夏天的時候 ,葫蘆秧上掛滿了葫蘆。站在葫蘆架下,傻傻地想,要是沒有葉子,準好看。也曾偷偷揪掉許多的葉子,被母親呵斥:“沒了葉子不行,葫蘆就不長了。”再深刻的道理,母親沒有說,《我要的是葫蘆》這篇課文是我上三年級以后才學到,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小時候看過《金剛葫蘆娃》有時也傻傻地想,要是我種的葫蘆也能結出一群淘氣的小孩來該有多好啊?;孟氘吘怪皇腔孟?,很長一段時間,母親都不讓我們動葫蘆,原因是葫蘆上的絨毛還沒有掉,動不得。
當葫蘆上的絨毛褪掉的時候,那葫蘆過來過去的可在我們手里受老罪了,不是禍害,而是喜歡。淘氣的小弟弟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了房頂,偷偷在房頂上的一個葫蘆上畫了個我們小時候特喜歡畫的“丁老頭”,已經(jīng)長得有樣有樣 的了。于是,我也扒拉開葉子,偷偷寫上了一個字“好”,我也想看看將來這個葫蘆會長成什么樣子。
深秋里收葫蘆的時候,母親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秘密。責罵了我們,卻沒有打我們。
我們家的葫蘆,雖然說是種著玩,卻也是有用場的。我們家的燈繩上,都在最下端垂著精致的小葫蘆,有的還有紅穗兒,一是為了晚上下地打燈好找燈繩,二是為了美觀。稍微大一些的葫蘆被手巧的母親收起來,過年的時候用彩紙蒙成葫蘆娃送給我們。長得最周正的大葫蘆被母親用豆油浸了,常用油擦拭,成為一種偏紅的色彩,成熟厚重,掛在我家的柜戳上邊,相當好看。母親給我們蒙的葫蘆娃禁不起揉搓,不多日子就被我們丟棄了。母親有一次用剩余的一點油抹了小弟弟的那個“丁老頭”,后來再看的時候,很醒目,很好看,從那以后,母親就不反對我們在小葫蘆上胡來了。不過,這胡來是有要求的,要畫的好,寫得好。母親也一改蒙娃子的做法,也來和我們一起涂鴉了。那時候,我家的葫蘆,結字的,結畫的都有,在嘖嘖稱羨的同時,也免不了惡作劇,誰誰誰是小狗啦,誰誰誰是大王八啦,玩笑開到了葫蘆上,卻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面紅耳赤,急頭掰臉當然是免不了的,過一會,只一會就沒事了,照樣玩,照樣鬧騰。
那時候真的是小孩子,即使在葫蘆上刻了字,也就是簡單的單字或惡作劇罵人的鬼話,沒有理想,因為那時候也不知道啥叫理想。
非常懷念那時候的簡單快樂的時光,懷念那時候我們沒有芥蒂,沒有分歧的姐弟親情。直至今天我們依然如此。
明年春天回家,一定要在老媽家,弟弟家的房前屋后的,再種上幾棵葫蘆,把我們小時候刻字的故事講給孩子們聽,我要教他們在葫蘆上畫一個大大的“心 ”,在“心”里畫滿小小的“心”,要讓我們家人的團結與包容,體貼與牽念植根于每個孩子心里并繼續(xù)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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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春華,女,遼寧省北票市大三家鎮(zhèn)中心小學教師,1992年畢業(yè)于朝陽市第一師范學校,愛好文學,熱愛生活,熱衷于傳播社會正能量,是北票市作家協(xié)會,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遼海散文網(wǎng)會員,在北票市報有專版《朝花夕拾》,在《今日朝陽網(wǎng)》網(wǎng)絡媒體發(fā)表過多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