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一：清朝皇帝不愛住“豪宅”（上）

文圖/文化信使 張松（遼寧沈陽）

　　在世人印象中，皇帝住的宮殿應舉架恢宏，富麗堂皇，但情境切換至清代，卻令人大跌眼鏡：紫禁城乾清宮“豪宅”，竟不為清帝所喜；格局微縮的養(yǎng)心側殿，卻被視為溫暖家園。那么，養(yǎng)心殿究竟有何獨特之處，令清帝如此青睞？清朝皇室與眾不同的選擇，對今人又有著怎樣的深刻啟迪呢？

同比例復制的養(yǎng)心殿前殿中部的“中正仁和”明間（張松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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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與養(yǎng)心殿的迥異對比

　　古代皇宮布局，講究“前朝后寢”。所謂“前朝”，為帝王上朝治政、舉行大典之處；所謂“后寢”，即帝王與后妃們生活居住之地。清朝皇室所居紫禁城（今稱北京故宮）的“后寢”，即民間所稱的“后三宮”（乾清宮、交泰宮、坤寧宮）。乾清宮是“后三宮”中的第一座宮殿，是皇帝居住的大內正殿。

　　乾清宮面闊9間，進深5間，高20米，重檐廡殿頂，殿的正中有寶座，兩頭有暖閣，明朝的十四位皇帝和清代的順治、康熙兩位皇帝，都以乾清宮為寢宮。明清諸帝在這里讀書學習、批閱奏章、召見官員、接見外國使節(jié)以及舉行內廷典禮和家宴。乾清宮前露臺兩側有兩座石臺，石臺上各設一座鎏金銅亭，名為江山社稷金殿，俗稱金亭子。金殿深廣各一間，每面安設四扇隔扇門，重檐。圓形攢尖式的上層檐上安有鑄造古雅的寶頂，象征江山社稷永握皇帝手中。

　　從雍正開始，八位清代皇帝均不住位于紫禁城中軸線上的乾清宮，而選擇偏西側的養(yǎng)心殿作為“勤政燕寢”之所在，并漸成定制。明清易代，乾清宮被毀，第一位住進紫禁城的清朝皇帝是順治，長住位育宮（今保和殿）。所以，清軍入關后常住乾清宮的清代皇帝，其實只有康熙一人。

　　對自己為何不住乾清宮而居養(yǎng)心殿，雍正帝的解釋相當委婉“……朕持服二十七日后，應居乾清宮。朕思乾清宮乃皇考六十余年所御，朕即居住，心實不忍。朕意欲居于月華門外養(yǎng)心殿，著將殿內略為葺理，務令素樸。朕居養(yǎng)心殿內，守孝二十七月，以盡朕心。”如此看來，“于心不忍”“務令素樸”似為主因，但這一住可不止27 個月，而是雍正的整個余生。他之后，所有的清朝皇帝都不約而同地選擇養(yǎng)心殿為寢宮。

　　較之恢宏壯麗的乾清宮，偏于一側的養(yǎng)心殿既缺宏大殿宇，亦無精致園林。養(yǎng)心殿遠離紫禁城中軸線，前部沒有像樣的廣場，主要入口是個朝東的偏門，進入宮院，除了被附屬用房包圍的外院，就是一個擠得滿當當的內院，稱其寬敞，都勉為其難。

俯瞰養(yǎng)心殿（張松翻拍）

　　養(yǎng)心殿正殿看似 9 個開間，其實是用三開間再分隔的。宮殿雖有兩進，距離卻近的要命，穿堂兩側的空間還沒老百姓家的院子敞亮。且不說比乾清宮，就算從紫禁城東西六宮中隨便拎出一個來比較，養(yǎng)心殿也沒有明顯優(yōu)勢。

　　養(yǎng)心殿是一座“工”字形建筑。前殿是辦公室、會議室、書房和休閑處，后殿用來當起居室和臥室，中間有過道相連。走進養(yǎng)心殿院子，令人不解的是故宮處處對稱的布局在這里被打破了：殿前的抱廈與大殿不對稱，抱廈本身也不對稱。

　　如果說養(yǎng)心殿前殿是一座復雜的起居室，那后殿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兩居。后殿中間是30 平方米的中廳，兩側各有一組60 多平方米帶衛(wèi)生間（凈房）的套間臥室，總共也就約160平方米的使用面積，將其與而今常見的100 多平方米的三居室戶型做比照，會發(fā)現清朝皇帝真實的居住空間和現代城市中產家庭差不了太多。

　　養(yǎng)心殿整體格局偏窄，說到具體房間就更是狹促不堪。其前殿東側分南北兩部分，南側是會議室，當時群臣在開會時是沒有座位的，不是站著就是跪著，匯報請示全憑記憶，這樣一來，會議室就免去了會議桌和靠背椅，節(jié)省了不少空間。原本，在會議室東頭只有一把皇帝坐的椅子，后來因慈安與慈禧兩太后“垂簾聽政”所需，房屋裝修與時俱進，多了一張布簾和一個雙人沙發(fā)。

養(yǎng)生殿平面圖（張松攝）

　　養(yǎng)心殿西側靠北稱“長春書屋”，乾隆從雍正那里得到“長春居士”的雅號，一當上皇帝，就改造出一間長春書屋，還專門題寫匾額掛起來。不過此書屋又小又暗，與世人想像中的豪華氣派的皇帝書房，大相徑庭。

　　養(yǎng)心殿后殿為五間。后殿的中間一間只有一個坐炕，一個靠墊，一個座位，房間對著過道，沒有對外的窗，光照很暗。養(yǎng)心殿后殿的靠東第二間，也稱東次間，靠北墻只有孤零零的一把椅子。

　　從養(yǎng)心殿出來，回首看進入養(yǎng)心殿院子的入口也很普通，與進入其他院子的入口沒有任何差別。這使得參觀者大惑不解，清朝皇帝的“家”——養(yǎng)心殿，與普通人家的差別，究竟體現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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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松，今日朝陽網文化信使?，F供職于遼沈晚報社，為該報歷史文化專版“擺渡遼河”主筆，副刊部主任記者。從事遼寧歷史文化研究已近十年，出版及參編著作達十余本，達一百余萬字。代表作有：《遼寧風情小鎮(zhèn)》《三燕尋蹤》等。近些年，在為朝陽、北票與三燕后人間牽線搭橋、積極宣傳朝陽歷史文化方面，作出了突出貢獻。

[編輯 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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