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老了（三）

文/文化信使 賈忠武（遼寧朝陽）

　　爸爸老了，耳朵背了，頭發(fā)白了。老成了葉芝的詩，我是忠實的讀者。

　　爸爸老了，脾氣軟了，絮絮叨叨的，話也多了。多得不知道哪句說了，哪句沒說；也不知道，哪句問了，哪句沒問。

　　爸爸老了，像個孩子。什么東西都是好的，什么東西都拿出來炫耀。似乎誰都是家里的客人，就連兒子也不例外。他不知道他兒子是誰，只記得媽媽是他老伴兒，老叔是他親兄弟。

　　爸爸老了，很靦腆，也羞于見人。吃東西也像個孩子，媽媽就問他吃這吃那。一天吃四五頓飯，剛吃下來就喊餓；把飯端上來，不動筷子就說吃過了。見了誰都往家里請吃飯，就像年輕時那樣熱情好客。

　　爸爸老了，像個孩子。吃完飯就想出去，多數(shù)是拿一把鐮刀去割柴火；就像我們小時候被爸爸媽媽吆喝著。他去村頭的柳樹溝，我們小時候也去那里割柴。

　　和爸爸一起走，我覺得自己也老了。爸爸卻像個孩子一樣，絮叨個沒完；就好像童年的他遇見了現(xiàn)在的自己。我就像一字一板地讀著汪曾祺的散文《多年父子成兄弟》；就好像我也走向了滄桑的歲月。

　　一個外國詩人說，如果童年的自己遇見了現(xiàn)在的自己，是應該受到款待的。就像童年時留住探望爸媽的我的姑姑舅舅姨。

　　爸爸老了，走成了歲月的影子。我的靈魂流淌在影子里。

爸爸老了（一）

爸爸老了（二）

　　[助編 明月  責編 趙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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