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
文化信使/白宇 編輯/繁花似錦
白宇 攝
我臉部皮膚過敏,下班以后,就去離單位最近的診所買藥。正在和護士探討買哪一種藥物的時候,忽然闖進(jìn)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急切地說:“大夫,我母親有點不對勁了。”
大夫忙問:“把她推來了嗎?”
“推來了!”中年男人回答。
“那趕快推進(jìn)來!”大夫說。
那個男人急匆匆地走出去,抱進(jìn)來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后面跟著一個推著輪椅的老頭,男子把老太太放到醫(yī)生專用診病的床上。
我走近跟前仔細(xì)一看,是一位看起來挺瘦弱的老人。不過,渾身上下從穿衣打扮上看,挺干凈利索的。
這時,大夫馬上走過來,進(jìn)行例行檢查:摸脈、測體溫、聽診、測量血壓……大夫一邊診病一邊問:“最近幾天吃什么了?胃口怎么樣?睡眠好不好?”
兒子和老頭爭相回答著。
大夫一一檢查完了以后,摘下聽診器,說:“血壓130/85mmHg也還正常。不過,有些低燒。”
兒子趕忙說道:“對,摸著額頭還覺得不熱,她自己就說冷得很。” 大夫說:“嗯,低燒就是這樣,表面看不出來發(fā)燒。”
緊接著,大夫又說:“問題不大,一會兒開點兒藥帶回家,按時吃就好了,注意飲食。”說著,大夫開了處方遞給護士。
一會兒的功夫,護士把藥拿過來,說:“三盒藥加一針劑,一共97元。”
老頭把藥接過去,兒子正要往外掏錢,剛才還無精打采的老太太,立刻很清晰地大聲說:“我沒事,不用買藥,我不吃藥,也不打針。”
兒子自顧自地一邊掏著錢一邊說:“什么不用買藥,我知道,你又心疼錢了!”
老頭也說:“是啊,你是心疼錢!不吃藥不打針怎么行?聽大夫的哈!好好吃藥打針,病好了比什么都強!”
這會兒,護士已經(jīng)配好藥準(zhǔn)備打針,兒子也已經(jīng)掏出錢來付了帳。老太太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乖乖地躺到旁邊診療床上。
白宇 攝
護士給老太太打完針,兒子將母親抱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準(zhǔn)備把那喝的藥先喝兩粒。我用手機拍下這溫馨的畫面。
因為是本轄區(qū)內(nèi)的居民,診所的醫(yī)生和護士都對這家人很熟悉和了解。老太太今年已經(jīng)90歲高齡了,平時兒女們照顧得好,身體沒什么大礙,偶爾有頭疼感冒就到本診所打一針,買點兒藥回家調(diào)養(yǎng)。一般一兩天就好了。
老頭88歲,老兩口相扶走到現(xiàn)在也是風(fēng)風(fēng)雨雨挺不容易。
護士還告訴我說:“老人家對自己節(jié)儉一輩子,可支家過日子一點兒都不含糊,給兒女結(jié)婚操辦舍得花錢,置辦家當(dāng)舍得花錢,人情來往舍得花錢,兒孫念書舍得花錢,唯獨自己穿衣吃飯、生病買藥舍不得花錢,但凡是花在自己身上的錢一律舍不得。”對于護士的這種說法,兒子和老父親連連點頭。
老人的兒子還說,早些年家里困難,老人處處省著也就罷了,這些年,家里做生意有錢了,有車了,老母親還是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錢。接著,他講了一件事:“有一年冬天,老人為了不花錢買煤,跟著一幫小販們到鐵道邊上撿煤。所說的撿煤,就是火車在鐵軌上呼嘯而過的一瞬間,從車廂里顛簸而漏出來的煤渣。有的落在了鐵軌旁邊,有的跌落到鐵軌縫隙里,大部分都與鋪設(shè)鐵軌的小石子混在一起,挑揀十分困難。老人家就頂著凜冽的寒風(fēng)跪在地上仔細(xì)摳著、撿著。夠了一籮筐就背回家。兩只腳凍得腫起來像小包子,兩只手裂著口子流著血……”兒子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聽完這些講述,我心里酸酸的。老人過了一輩子苦日子,對家人對朋友尚可寬容,唯獨對自己是那么苛刻、摳門。為什么?難道她們不曉得享受?不愿意吃香的喝辣的?不,她們甘愿奉獻(xiàn)不求索取的精神,是每個母親的真實寫照!
我瞅著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老太太,耳邊清晰地響起《母親》這首歌:“你入學(xué)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眼前的老媽媽愈來愈高大,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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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趙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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