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趣事
文化信使/瞿軍(四川) 編輯/昕晨
瞿軍 攝
少時家貧,父母均無多少文化,我卻天生喜愛讀書。十一二歲的小小少年,只要文字有關的東西一到手,便笑逐顏開,像拾到寶物似的。
說起讀書,兒時的我還留下了不少笑話。
上世紀七十年代,電視在普通人家尚屬稀罕物。一般人家的娛樂生活,晚上就是玩撲克、聊聊天。父親的業(yè)余生活,也是如此。工廠里忙了一天,晚上邀幾個朋友打“爭上游”。人不怕多,人一多就再加副撲克。絕對不帶賭博性質,輸者罰蹲,蹲上半小時就腿麻腰酸,站起來都要打偏偏。而我卻因喜好讀書,練就了一套蹲的絕技,一蹲半小時、一小時,動也不動,令大人們?yōu)橹畤@服。
那時,父輩們晚間打牌,家里沒有多余的電燈,我只好抱著白天四處借來的小說和其它書籍,跑到公用廁所借光。父親單位公用廁所的燈泡,都是男女廁所兩邊共用,點在廁所中央,燈泡瓦數(shù)一般是25瓦,甚至是15瓦的小燈泡,昏昏暗暗的。在家看書,怕大人們打牌太吵,我常常借上廁所之名,避開母親的數(shù)落:“一天到晚抱著書看。以后,眼睛看壞了,還不好找工作。”我往廁所里一蹲,常常就忘了廁所里的臭味和蚊蟲那轟炸機般的俯沖叮咬。經(jīng)常是在我家打牌的叔叔來上廁所,走了一趟、兩趟,感到驚奇:“你還蹲著?”回去就對父親說,你那孩子真不錯,將來一定有出息。而我蹲到最后的結果,就是雙腿麻得根本站不起來。蹲累了,先把書放在地上,雙手撐地,一條腿換另一條腿先伸伸,最后扶著墻壁慢慢起來,又扶著墻壁慢慢走出廁所。
記得有一次,父親打完牌還不見我回家,到廁所里來找我。見我正趴在地上伸展雙腿,心疼得一把將我抱起,一直抱回了家。那一刻,我深深感到,父親的懷抱跟母親的一樣溫暖。
為了讀書,我還自制了簡易手電。
白天讀書,母親要嘮叨。到了晚上,最多九點多鐘,不用父母催促,我早早洗漱上床。母親叮囑我睡覺時,裝著很聽母親的話,關燈躲進被窩,拿出自己用積攢的零花錢買的一節(jié)一號電池,把一根細細的銅線一頭拴著一個小燈泡,一頭拴著一個鐵墊圈,分別作為正負極安在電池上。這樣,小手電就有了。微弱的燈光透不出被子,母親也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但被子里透不過氣,看一會兒,就要掀開被子透透氣。一本十多萬字的小說,一晚上我就能囫圇吞棗地看完,第二天再想法另借。深深記得,我少年時代所能得到的一點點零花錢,幾乎全用在讀書上了。
后來上初中時,不管上什么課,我總是把一本小說放在課桌抽屜里偷偷看。小小把戲,自然逃不過老師智慧的眼睛,數(shù)學老師、物理老師、外語老師,一次次收繳我的小說,每次還讓寫檢查,才將小說歸還。但我仍然我行我素,癡心難改。其結果是,畢業(yè)成績只有語文得了高分,其它科目勉強及格。
讀書不懈,我一直堅持了這么多年。雖無大成,卻也怡情,凈心,自得。感謝父母,感謝上蒼!讀書多年,依然讓我擁有一雙明亮的雙眼和強健體魄。常年讀書,既不迂腐,也無案牘之勞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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