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西：不與俗同開新風

文化信使/秦首先 編輯/雅賢

　　認識賈平西的人都說他人“個性”，畫新奇，與常人有別。而我真正領略他的“特殊”還是在北京五棵松賈平西創(chuàng)作室：畫桌不用畫氈，牛糞屎殼郎入畫，言談桀驁不馴，著裝紅綠相襯，文筆卓爾不群……宛若一位暮色江畔上淺唱的詩人。

　　賈平西是山東蓬萊人，1964年畢業(yè)于魯迅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先后在遼寧、黑龍江從事美術創(chuàng)作工作，1995年定居北京，中國一級畫家，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黑龍江省美術家協會名譽主席，被魯迅美術學院譽為歷屆畢業(yè)生最有成就的四人之一，英、美世界名人。他20歲時考入魯迅美術學院，經過嚴格的訓練，素描、水彩、傳統(tǒng)水墨、工筆、寫意，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他一直用特殊的眼光和獨到的思維去觀察世界。賈平西所創(chuàng)作的花鳥畫與古人和現代人創(chuàng)作的花鳥畫截然不同，他的花鳥畫始于大自然，又超然大自然，源于傳統(tǒng)，又超越傳統(tǒng)。他沒有停步在物象自身形態(tài)的描繪乃至情意的表達上，而是由此延伸，緣物寓情，賦予其更為博深的內涵。他完全顛覆了傳統(tǒng)花鳥畫的審美價值體系，形成了一種簡約、恢弘、現實、奇絕的藝術風格，別有悠長低回，一唱三嘆的意韻。

　　賈平西的畫顯示出的是他個人的創(chuàng)作風格，反襯出的是時代的風格，民族的風格。他的花鳥畫，在濃郁的傳統(tǒng)氛圍中，又具有鮮明的現代繪畫的構成意識。在他許多作品的畫面中，十分重視點、線、面的組合安排和運用，因而強化了藝術語言的節(jié)奏和韻律感。他每做一畫，總是追求一種新的構成空間并達到一種新的精神境界，有時他畫的雖然是同一物象，卻少有重復或雷同的感覺。自魏晉以來，大凡講究的線條皆是圓轉的，都反對用直線。但賈平西偏要用直線，他在創(chuàng)作中不用一波三折，幾乎都用直線;畫貓、畫虎、畫獅全用直線。虎身上的花紋不應該是直線，而他卻用直線去表現?；ǜ伞⒒ㄈ~、公雞、喜鵲、石頭等等他也用直線去表現，也絕對沒有一波三折和平、圓、留、變、重的變化，但卻有獨特的美感和質感。他說，我看世界上的一切皆由直線組成，最小的一個點和這個點的運行軌跡，都是直的。這與傳統(tǒng)文人看世界上一切都是圓的恰好相反，傳統(tǒng)的線條畫法被他顛覆了，但他又重建了一套“平西式”畫法。他用直線表現物象卻也十分和諧、奇美。正是這些硬朗的線條、沉重的墨塊、明亮的色彩和執(zhí)著的原創(chuàng)精神奠定了他在當代中國花鳥畫領域的大師地位，再現了一個杰出藝術家的坦誠、率真和自信。

　　賈平西拓寬了中國花鳥畫創(chuàng)作空間，重建中國花鳥畫審美價值。古人論畫，重山水而輕花鳥。因為山水畫有咫尺千里之感受，深遠、高遠、平遠都和太虛相接，飄飄渺渺，天地宙宙之相盡在其中，人物花鳥表現的是具體之物，無法容天地于其中，尤其是花鳥，表現的大都是是方丈之景，有的更是盆景、瓶景，所以，被古人稱為“小者”。實際上花鳥畫中包含著禪意，松柏比喻長壽，牡丹表示富貴，鴛鴦喻意恩愛，楊柳顯示風流，荷花體現純潔，菊花表示孤傲，梅花不畏嚴寒，這些又非山水能比之。但花鳥畫中包含天地、咫尺以見千里的問題，古人一直沒有重視，認為只有山水才能擔當。賈平西看到了古人的欠缺，發(fā)揮自己的創(chuàng)作風格，變“小者”為“大者”，而且比山水還大。他以花鳥為主，天地山水反而成為花鳥的背景，甚至以天地廣大的空間來襯托幾只小鳥。他畫的《暮靄》、《無意秋山里，有情上畫來》、《莽莽紅塵》、《秋思》、《閱盡悲歡離合》、《天下青山思不盡》、《虛空無處》、《凄寒歲月》、《春夢》等等都是以天地、日、月、太空作背景，而且他畫背景也特別認真，有時竟超過主景的花和鳥。當代著名藝術理論家、中國人民大學博士生導師陳傳席教授這樣評價賈平西：他開拓了花鳥畫的空間，擴大了花鳥畫的格局，改變了花鳥畫境界小的歷史。我們看賈平西的花鳥畫不再是古人一花一鳥而一目了然，而是融合天地萬物更有無窮內涵和深意的景象。我們從他的畫中看不出老調子，沒有那種陳舊的面目，花鳥畫令人耳目一新的，賈平西是中華第一人。

　　“寧肯手拎燒火棍，也不心想霸王鞭”。這是賈平西在創(chuàng)作中常常告慰自己的警句名言。別人畫過的，經賈平西再畫，確實又和別人不同，體現出了一個真正藝術家的本質。他的畫幾乎是一畫一法，一畫一意、一畫一式，絕不會重復自己，更不會重復古人。比如他畫牡丹《春夢》，不畫它春日花開的勝景，而畫它萌發(fā)新芽的老干，沒枝、沒葉、更沒有花，但卻楚楚動人。他畫《夏牡丹》既使畫牡丹花開，也要超脫花開的季節(jié)常規(guī)，而畫《夏牡丹》，又以黑夜為背景，全然創(chuàng)新了傳統(tǒng)牡丹的繪制程式，不勾葉筋、不畫畫干、不點花蕊，只在畫心處棲息著一只紅黃相間的蝴蝶，使這富貴之花，在月光影映下另具風采。他說，“一步看牡丹，是工筆;十步看牡丹，是兼工帶寫;百步看牡丹，是寫意。下馬觀花，是工筆;走馬觀花，是兼工帶寫;跑馬觀花，是寫意。”他的畫表現著大愛，奇特中透露著和美。賈平西自己總結自己創(chuàng)作的五項原則是：一是藝術構思統(tǒng)帥一切;二是寧肯喝自己勞動的小米粥，也不乞求古人、今人、洋人吃剩下的饃;三是前人畫濫了的東西，我也去畫，但一定要從濫中跳出來;四是別人從來沒有描繪過的物象，以我的感情、生活、悟性、哲理到大干世界去攫取;五是盡量不重復自己。

　　在花鳥畫史上，賈平西既是一位非凡的革新者、文學性畫家，更一位里程碑式的千古獨步的現實主義大藝術家。他“才、學、識、膽、異”五素俱全。他的作品里蘊含詩情，折射出哲理。從他的每幅畫中，讀者不僅能看到他體現視覺文學性的構思，還會看到一個活得生動、無拘無束的“我”來。枝頭上，小鳥在盡情歌唱;藍天下，燕子在自由飛翔;河畔邊，兩只偎依的丹頂鶴在守望;暮靄中，幾個小鳥不知心歸何方;菜地里，蘿卜酷似一片殘陽;柵欄旁，秋菊醉眼登高暢想，池塘中，一群蝌蚪勃發(fā)著求生的欲望;黑暗中，喜鵲竊竊私語;寒冬里，雄雞在低吟;曠野里，獅虎在瘋狂……這些既是有形畫，更是無言詩?？戳诉@些畫后，使人浮想聯翩，世情、鄉(xiāng)情、友情、愛情油然而生。

　　詩書畫印，是中國畫藝術的完美組合。大凡真正有造詣的書畫家，往往數樣皆精。賈平西不但繪畫有大成，他那酷似蒙古文字的書法，也別有韻味。如《伴愁窗外春心事》中題記文字在畫面形成的三條橫行線，《仙骨》的標題和題記在畫面右側形成的垂直線，《空虛無處》的題記文字在鷹腳下形成的塊面等，都是畫面構圖不可缺少的。他的這些類似蒙古文字的字體穿插于畫幅中，架構了賈平西繪畫的總體特色。不用起飛不用忙∕天南地北也家鄉(xiāng)∕有時彎彎有時亮∕天上人間都一樣∕鴻雁月亮長伴我∕我為雁月多思量∕要隨飛鴻青云里∕身到月宮寫霓裳。“夢里一驚∕是誰半夜三更∕推門敲窗不住聲∕正是天上月∕又秋風。“古今家雀如牛毛，誰家家雀有記號?我家家雀落我家，飛到天邊能找到。”賈平西的這些詩文造詣獨特，個性張揚，彰顯藝術家與生俱來的才氣。他的自成門戶的字體、詩詞和繪畫，落墨成陳，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

西（右二）及他高研班學生合影教授

　　賈平西是一位藝術修養(yǎng)全面的畫家，他的作品不同于古今中外，有思想、有創(chuàng)造、有生活、有個性。國畫大師潘天壽曾說：“不同才是藝術。”賈平西的畫就是與眾不同，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他畫中以藝術構思統(tǒng)帥筆墨，透著哲理，感情與思想，而生活中又崇尚行為的天真和體驗的趣味，像一本值得閱讀并永遠讀不完的書，由畫及人彰顯“英雄主義”精神和崇尚個性自由的風采。他重建中國花鳥畫審美體系，刷新中國花鳥畫傳統(tǒng)面貌，開創(chuàng)出中國花鳥畫一代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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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首先(筆名虛空了凈、禾一夫、乙丙丁)，秋夢齋主人。大本學歷，高級職稱，曾在遼寧輪胎廠、經濟日報報業(yè)集團、電廣傳媒做編輯、記者、主任、雜志社主編等，京城資深媒體策劃人?，F為獨立書畫藝評人、中國書畫名人網副總監(jiān)、大家美術報副總編。早年靠一桿禿筆混跡江湖，以撰寫經濟、社會時評和雜文立足京城，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人到中年，一心向善，不問時事，沉醉于翰墨丹青，以挖掘、傳承、發(fā)展中華傳統(tǒng)文化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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