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遺漏卻必被光陰銘記的“北燕后人”馮永謙
文化信使/張松 編輯/趙盼
2018年1月上旬,馮永謙先生(右)于廣東高州長坡鎮(zhèn)舊城舉行的冼夫人誕辰1505周年祭祀大典上,與高涼馮氏宗親會會長馮金卓先生(左)合影留念(張松 攝)
中國第一代考古人、東北資深考古學家馮永謙先生,今年已是83歲高齡了。他的那些老同事、老朋友們,多已病臥家中,不問世事,這些年更是紛紛謝世,而他于耄耋之年竟被社會廣泛需要,至今仍活躍在一線上。這一次,他來到了距老家遼寧萬里之遙的廣東高州,肩負著一項重于考古事業(yè)的社會使命:為“嶺南圣母”冼夫人的夫君譙國公馮寶之墓的重修,設方案,定格局。
馮永謙先生于高州深夜為馮寶墓重修設計方案(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左)與茂名著名企業(yè)家馮春強(右)合影留念(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右)在高州水庫內(nèi)的馮寶墓遺址前做實地考察(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已考古63年,一生著述數(shù)千萬字,涉獵領域甚多:東北地理、古代長城、中國陶瓷……甚至對玄奧的紅山之學,他都有專著問世。不過,他研究最深、付出最多的是遼金史學,而十六國南北朝時代的三燕領域則非其專攻。但恰是這一他學術生涯中的“盲點”,特別是三燕之中長期俯首于慕容盛名之下、常被一筆帶過的弱小北燕馮氏,卻與他淵源極深,深到他必須用53年的熬磨與等待、 憑不可預知的天降奇緣,方可踐行這跨越南北、蓄涵千年的人生使命。而這,已不是單純的學術研究所能承載的了,它已遠超了龐博考古的林林總總。
1965年于北票馮素弗墓出土的鴨形玻璃注,馮永謙與徐秉琨主持發(fā)掘,此文物曾代表遼寧陳展于上海世博會(張松 攝)
1965年,由遼寧北票西官營子馮素弗墓出土的北燕銅鎏金桑木芯馬蹬,馮永謙與徐秉琨主持發(fā)掘,現(xiàn)為央視認定的“遼寧國寶”(張松 攝)
1965年,當出土于遼寧北票西官營子古墓中的四顆印章拿到馮永謙的老師,有“東北考古第一人”之譽的李文信先生眼前時,李先生立即斷定:墓主是北燕權(quán)臣馮素弗;當年,馮永謙于此墓中清理出500余件文物,其中兩件特別重要:一件是鴨形玻璃注,一件是銅鎏金桑木芯馬蹬。玻璃注曾代表遼寧參展于上海世博會,馬蹬剛被央視“國家寶藏”節(jié)目選為遼寧國寶;自1965年起,半個世紀后,在2015年的白雪隆冬之日,在2016年北票久旱初雨之時,在2017年大地回春的復蘇一刻,年過八旬的馮永謙于馮素弗墓前專門為來自廣東高州的朋友,特別是那些別離故土1500余年的北燕王族后人講述北燕的歷史,講述當年發(fā)掘馮素弗墓的進程,講述流逝歲月的曲曲折折,聽著聽著,人們聽出了光陰背后的深情與感動。
2018年1月上旬,在高州最古老的長坡鎮(zhèn)舊城冼太廟內(nèi),今年86歲的馮培元老人(左)與今年83歲的馮永謙(右)一見如顧(張松 攝)
馮永謙見聞廣博,但在2013年前,卻從未聽說過南國的馮寶與冼夫人,他也從未去過粵西,更未聽說過高州。但時值今日,人們紛紛私下這般議論:馮永謙這枝“北馮”與茂名的“南馮”千年前會不會是一家子?為什么他們都來自河北?為什么當年是馮永謙去發(fā)掘馮素弗墓?為什么他三番五次與北燕后人萬里相逢?為什么連馮寶之墓都選中他來設計?為什么那些茂名馮氏見著他就格外親切?以致有半個馮氏血統(tǒng)的高州電視臺副臺長葉明在北票一見到馮永謙時,竟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您長得太像我姥爺了!”。
馮永謙先生(左)在高州博物館內(nèi)聽陳冬青館長(右)做館陳高州文物講解并拍攝(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在高州長坡舊城冼太廟考察當?shù)匚奈飯D片展(張松 攝)
需要補充的是,不搞三燕專題的馮永謙先生,卻帶我去尋馮太后永固陵,去找決定慕容國運的二狗灣古城與參合陂古戰(zhàn)場。在山西巍峨方山,在包頭九曲黃河,在涼城澄碧岱海……在三燕尋蹤的山河巡禮中,“北馮”助我目睹了中華的盛麗,感知了傳承的震撼與雄沉。
血統(tǒng)的考證,千頭萬緒,但人生的經(jīng)歷與相近的價值觀,喻示著北馮、南馮有著共同的境界追求,有著一樣的家國情懷:唯用一好心。
馮永謙先生拜高州冼太廟內(nèi)的馮寶、冼夫人像(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拜高州冼太廟內(nèi)的隋左武衛(wèi)大將軍馮盎像,他曾寫過馮盎隨隋煬帝征東的古戰(zhàn)場考證文章(張松 攝)
2018年伊始,馮永謙應高州馮氏之邀,在沈陽第一場瑞雪初降之際,踏雪“南飛”,不遠萬里來到仍綠意蔥蘢的高州,馮春強、馮金卓、馮博文等北燕馮氏后人帶他去了很多地方:高州的冼太廟、良德水庫中的馮寶墓、曹江鎮(zhèn)的高涼嶺、雷峒村的冼公祠……他作為來自馮氏遼寧故土的特邀嘉賓,在長坡鎮(zhèn)舊村最古老的冼太廟,參加冼夫人誕辰1505周年的盛大祭典,并敬獻花籃;他還在夜色中,在高州冼太廟拜祭了冼夫人,拜祭了馮寶、馮仆、馮盎、馮智戴、馮君衡、馮元一等北燕一家人,他早年寫新民遼河西岸的“武厲邏城新考”,寫馮盎曾隨隋煬帝征東的一處古戰(zhàn)場,那時的馮盎在他的書里,這一次,他在高州見到了“本人”。
馮永謙先生(左三)在高州長坡冼夫人中學校園內(nèi)為學生講課并合影留念(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右)在高州長坡冼夫人中學校園內(nèi)的高州長坡中學與北票西官中學兩地友誼樹前,與高州長坡鎮(zhèn)冼夫人中學校長呂國環(huán)(左)合影留念(張松 攝)
他還和周恩來總理的侄婿任長安先生走進高州長坡中學(也稱“冼夫人中學”),在冼夫人塑像旁,給渴求真知的孩子們講人生,從冼夫人的“唯用一好心”到周總理的“為中華崛起而讀書”,這一課,會讓不少孩子們銘記一世一生。
在高州長坡鎮(zhèn)舊城馮寶公祠內(nèi),北燕王族后人馮錦信(左)為馮永謙先生(右)講粵西馮氏傳承(張松 攝)
馮永謙今年83歲了,為中國的考古事業(yè)奉獻了大好年華,他的成就、人品、追求,不需蓋棺即可定論。人們對他的新年祝福是:“馮老,再活一百年,還有不少事等著您做呢!”
馮永謙先生在高州長坡舊城冼太廟內(nèi)拍攝出土文物(張松 攝)
他依舊筆耕不輟,他依舊健步如飛,他依舊心懷如昨,他堅信人生最終比的是貢獻與付出,價值與情懷,在他的考古生涯中,未來永遠充滿著探索與激情,人生沒有結(jié)束,只有不斷的開始,一切過往,皆為舊章!
馮永謙先生(右二)在高州長坡舊城馮寶公祠內(nèi)與北燕馮氏后人馮廷勛(右一)、馮錦信(左二)等人合影留念(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在高州冼太廟前的祭典現(xiàn)場拍攝(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在高州冼夫人像前留影紀念,這是他此生第一次來高州,肩負神圣使命(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右)在高州聽高州電視臺名主持人李?。ㄗ螅┲v解高州文筆塔歷史。他曾于2015年底在北票馮素弗墓為李健講北燕歷史(張松 攝)
馮永謙先生在高州長坡舊城馮寶公祠前留影紀念,他此行為設計馮寶墓重修方案而來,他與北燕有著深厚的血脈淵源(張松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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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F(xiàn)供職于遼沈晚報社,為該報歷史文化專版“擺渡遼河”主筆,副刊部主任記者。從事遼寧歷史文化研究已近十年,出版及參編著作達十余本,達一百余萬字。代表作有:《遼寧風情小鎮(zhèn)》《三燕尋蹤》等。近些年,在為朝陽、北票與三燕后人間牽線搭橋、積極宣傳朝陽歷史文化方面,做出了突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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